唐笙哑哑道:“这是大不敬之罪……”

“犯上都不止一回了,还在意这个么?”秦?Q观轻笑,又用那极具蛊惑的眼神和音调同唐笙说话了。

“若是要治罪――”臂间烧得没什么力气的秦?Q观动作迟缓,她抚着唐笙的面颊,温柔道,“去年的万寿节,你爬上朕的榻时,脑袋便不在这了。”

“那你后来还吓我。”唐笙的眼泪又下来了,“你明知道我不经吓,还有意疏远我,叫我患得患失,叫我害怕。”

“我那时怎知,着怯懦的小医官能担着君王之心落在自个身上?”

“陛下瞧不起人。”唐笙咬唇。

“所以――”秦?Q观仍不住叹息,指腹摩挲她的面颊,“你叫还是不叫――”

“叫――”唐笙忙道。

秦?Q观累了,垂下手腕,望着她。

唐笙抿了许久的唇,仍是一言不发,唯独砸了许多眼泪在秦?Q观心口。

良久,她试探着出声。

“秦……”

“秦?Q观。”

秦?Q观露出个笑,用很重的鼻音应声。

“?Q观……”

“嗯。”

第219章

后半夜, 秦?Q观的烧彻底退了,她们得以睡个好觉。

唐笙缠着秦?Q观,非要贴着她睡觉, 伤口蹭痛了也不肯离远了。

秦?Q观无奈,只得往下枕了些, 身子躲远了, 歪着脑袋枕上她的肩膀。

这样的姿势虽不能贴的紧密,但相较于之前的“楚河汉界”已经好上许多了,唐笙瘪瘪嘴,忍下了。

秦?Q观出了不少汗,不就便回了凉。这些日子为了方便照看唐笙, 她都是躺在外侧的,睡着了她便会无意识地往里靠,而唐笙睡在里侧便觉得热。于是一个挤一个躲,到最后两人又重新黏上了。

唐笙热得鼻尖冒汗,醒来时秦?Q观正抵在她心口, 鼻息扑洒在她颈间。

病怏怏的皇帝姥儿熟睡时很乖,纤长的羽睫落在白皙的肌肤上, 掩住淡淡的青黑。她像是个白瓷娃娃, 精巧而又易碎。每回见着沾染病气的陛下,唐笙总想着能将她缩成小小一团揣在怀中。

掌心合拢,贴在面颊。唐笙就这样望着她,看清了她眼尾淡淡的小痣。

她又想起了秦?Q观凝望着她的眉眼了, 那样温柔,那样坚定, 鼓励她唤出她的名讳。

在这个世界,皇帝姥儿的名讳除了先帝与先后能唤, 其余人胆敢不避名讳,项上人头都会不保。

这是彰显尊卑有序,皇权至高无上的规矩,日头久了便成了习惯,很少有人细究这其中的门道。

在从前那个世界稀松平常的事,放到此处便是天大的事了――皇帝姥儿视她为与她同等的人。

她的心上人,重过世间一切的人。

唐笙每每想起她的话,心里便美滋滋的。

秦?Q观。

?Q观。

她正着念,反着念,渐入浅眠。

……

她们就这样将养了许多日,秦?Q观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唐笙的伤口也愈合了不少。

这些日子齐军虽一路高歌猛进,但推进速度慢了不少。

一则是因为丹帐人的抵抗愈来愈激烈了,二则是因为主帅的指挥风格大不相同了。

后者只有将军与老兵能瞧出来。

秦?Q观虽战无不胜,每次决断都给人胜券在握的感觉,实则善赌好赌,权势有多大,气魄便有多大。方箬担着帅印,但因压着“臣子”的身份,指挥风格上比秦?Q观要稳健许多。加之秦?Q观已经许久未曾寻营了,军中便有了许多猜测。

晨起时,身体恢复不少的秦?Q观起了个大早决心去巡营。她轻手轻脚的起身,但还是惊扰了怀里空荡的唐笙。

“你歇着,朕日落前归来。”秦?Q观束着臂缚坐在榻边,俯身啄了啄她的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