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的是如何打得出彩,如何打得瓦格和丹帐联军抬不起头来。
下了马,林朝洛直奔前营,舆图主轴还未来得及展开,半个身子便凑了上去。牧池见着人拿着茶点凑上来,也被她挥手赶跑了。
日头渐高,案上压上一道黑影。
林朝洛不耐烦地拂手叫人退开,脑袋已先移到了光亮处,结果那影也跟了上来。
“哪个不长眼的――”
“诶呦!是总督大人!”
林大帅双手接取方总督单手递上的茶点,塞了一个在嘴中,含混道:“这个时候怎么来了,不是说军务我顶着么?”
这话言下之意就是,不是叫你多睡会儿么,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了。
瞧着嘴巴快咧到嘴角的林大帅,方清露觉着她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别贫了,我还得巡营。”方清露瞥了眼,没再说话。
林朝洛回身卷了舆图,大步赶上她。
日头高升之际,营地里人群往来,一道又一道的身影掠过她们。
不远处的白马上坐着个身着儒生深衣的女人,马匹缓缓行进,石青色的高挑身影牵着马,穿过重重人影,向她们靠近。
见着沈长卿和执一,方清露露出了笑,加快了步伐迎了上去。
四人会面,但不知为何,周遭氛围怪怪的。
夏属官与牧池、鹤鸣对视了眼,各怀心事。
方总督今日难得没穿官袍,而是穿了高高的方心曲领,遮住了脖颈。表面板着张脸,瞧着蔫蔫的,实则心情还不错。林大帅起了个大早,眼圈有些黑,但瞧着心情比方总督还要好。
沈太傅和执一道长就是怪怪的,怎么瞧怎么觉得怪――沈长卿与往常没什么不同,执一却瞧着心事重重,郁结众多。
“这是最后一场仗了罢。”林朝洛说,“不是最后一场,也是决定最后一场的仗。”
沈长卿扶着马鞍下来,立在执一身旁:“是了,所以还是要慎重思量的。”
“我带了图。”林朝洛迫不及待地展开,边走边说了些初步打算,“我想着,决战也一道打了。”
三人一齐抬眸,视线聚集在她身上。
“来,听我详说。”
*
议完事已是正午,四人聚在主帐用了些膳,便去做职务之内的事了。
沈长卿统筹调度,方清露把控后方诸事,林朝洛训诫众将,执一给沈长卿牵了两回马便闲了下来。
军营中行色匆忙的兵士带起了她的衣角,执一看向沈长卿,瞥见了自己的袍摆贴上了沈长卿的。
“冷么?”她问。
沈长卿摇头。
不知怎的,她们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执一回眸,定定地看向远方,心跳加速。
她其实并不是什么“木头桩子”,沈长卿的暗示和林朝洛的提点,她都能琢磨着回过味来。
她隐隐约约觉得,昨日傍晚的沈长卿其实在向她诉衷情。
沈长卿……可能心悦于她罢……
可她是个道士,还是个不能动尘心的道士。有些事,她必须得说明白。
“太傅。”执一鼓起勇气唤她,眼神却不再坚定。
“你说。”沈长卿正色。
相处久了,执一私下都是唤她“长卿”的,只有人前唤她“沈大人”、“沈太傅”,这样的情形于她们而言还是头一回。
“我……”执一欲言又止,“太傅……”
沈长卿安静等着她说完这难以启齿的话,半晌,都没能等到一句话。
“我是全真教派的。”执一低低道,“道心得稳。”
沈长卿轻叹息:“我知。”
“你不难过?”执一轻声道。
“意料之中。”沈长卿淡淡道。
紧接着,她意识到了什么,抬眸道:“你是要同我辞行了?”
执一被她戳破了心事,久久不语,耳畔渐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