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Q观终于笑了,这回是发自内心的笑。

“一日内,两封捷报。天佑大齐。”

“天佑大齐,陛下庇佑大齐――”堂下的督学叩首,带动众人高唱颂词。

“好了。”秦?Q观摆手,重新板起了脸,“你们退下,留唐参赞议事。”

脚步杂乱,堂内重新静默时,秦?Q观眉眼含笑,正凝望着唐笙的背影。

唐笙阖上们,视线与她交汇。

“陛下……”她兴奋得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秦?Q观展臂,示意她上前。

唐笙刚靠近,触碰上秦?Q观的指尖,眼前坐定的人倏地起身,扑到了她怀中。

“穿太厚了,别摔了!”唐笙慌忙托住秦?Q观,感受着她一点一点圈紧她的脖颈。

陛下脱了厚重的裘衣身量还算轻巧,倒是她,衣厚动作笨重,托了好几回才勉强稳住身形。

“朕没做梦?”秦?Q观叠声道,“我尚是清醒的?”

“是――”唐笙吃力道,“反正我是清醒的,手臂和心口是真痛……”

秦?Q观终于舍得松手了,眼底藏着点点泪光。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么?我高兴,也难过……”

唐笙望着她,思绪纷飞。她记起了梦中见闻,在秦?Q观扑向她的那一瞬,又看到了庆熙十年那个鲜活的崇明殿下。

她的泪珠比秦?Q观滑落得早。

秦?Q观狂跳的心稍稍稳定,她擦拭起唐笙的泪痕,碰着她的面颊。对视不过片刻,唐笙便抱着她掉起了眼泪,哽咽着道:

“陛下吃了好多苦,幸好,幸好苦尽甘来了……”

第227章

林朝洛正由人包扎固定伤势加重的右手, 百无聊赖地瞧着周遭,打眼见着一队红缨兵抬着个长凳过来了,长凳中央还捆着个什么, 像是要杀年猪似的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隔得远,林朝洛挑头对牧池道:“哪来的猪, 怎么瞧着没几两肉, 怎么够吃?”

鹤鸣叉着腰伸长了脖子,忽然笑了起来:“大帅,我就说您眼睛叫铳烟熏着了罢,那挂着的明明是个人!”

林朝洛眯眼,果然见那“猪”挣扎起来, 发出一阵沙哑的嚎叫。

“原是那小可汗。”林朝洛抽走捆木板的布条,自个扎好,往红缨兵放人的地方去。

“大帅!”亲兵们远远就冲她解释,“这小子不服软,压不过来, 索性就给他捆着抬来了!”

“我还以为你们猎什么了,今个儿能打牙祭。”林朝洛叉腰, 左手食指点着刀沿。

那库莫汗听得懂齐语, 气得额头青筋暴起,疯狂咒骂。

“狗叫什么?!”小旗踢了脚泥水,直击他的面门,“被俘了就老实些, 嘴巴这般不干净!”

达窝尔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落在地上的下衫拖在泥水里, 双手双脚都在挣扎,企图破开这长凳。

林朝洛抬脚踩住即将倾倒的长凳, 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我说,可汗,你能早些服输么。你早就兵败了。”

她这话比杀了他都难受,这耻辱的姿态叫达窝尔恨不得叫他将脸埋在溺水里溺死。达窝尔又挣扎了一番,喉头满是泥水的腥臭。

他终是哭了起来,用库莫语喊起了母亲,几乎要声嘶力竭了。

林朝洛收脚,撇了撇嘴角。

眼尖的鹤鸣瞥见了远处有军旗浮动,估摸着是方清露回来了,忙抬臂戳了戳林朝洛。

“本帅的臂护呢?”林朝洛会意,忙叫人拿东西来遮伤手。

她阔步上前,主动探手给方清露牵马,却见方清露黑着张脸直奔主帐。

“这是怎么着了?”林朝洛跟着人,忙里偷闲,用眼神问起夏属官。

夏属官指了指两马见挂着的密网里躺着的大胡子,小声道:“没抓着活的,这瓦格汗跟泥鳅似的跑了好几回,最后被俘,路上活活给自个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