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Q观的寿命延长了整整三年。
唐笙联想起六娘的伤,推测起原本的剧情线来:
原本的时间线里, 秦?Q观极有可能遇刺受伤,亏损了寿命。她误打误撞改变了剧情,秦?Q观成功躲过此劫,寿命就增长了。
唐笙大喜过望,连带着演出的高兴都变真切了。
秦?Q观就着热帕子擦手, 一回首,唐笙正扬着嘴角看她, 一双柳叶眼泛着温润的光, 看得人心下一软。
“不过赏个扳指,你便如此高兴了?”
唐笙回神:“陛下的大恩大德,唐笙没齿难忘!”
秦?Q观的手不自觉地覆上了左手拇指,却没有摸到扳指, 只得摩挲了两下指腹:“行了,朕不吃溜须拍马这套。”
太阳落山后, 天冷得格外快。军士陆陆续续抬来三个炭盆,将整个帐子燃得暖洋洋的, 又送上了晚膳。
秦?Q观这几日精神绷得紧,加之见过了形形色色的尸首,本就少有的食欲变得几近于无了。唐笙故意在她面前吃得特别香,秦?Q观才勉强用了半碗汤羹。
晚间,唐笙请示秦?Q观,询问自己能不能和方家姐妹们一道休息。
秦?Q观一句话便将她顶了回去。
“朕没见过有榻不睡,硬要回去躺门板的。”
想想也是,她这伤胳膊伤腿,要回去躺门板,那还真跟死了一回没差了。
于是,她便硬着头皮在秦?Q观这边住下了。
秦?Q观觉轻,多数时候都是阖目想事。唐笙躺下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惊扰了秦?Q观思考。
军营里女眷颇少,秦?Q观也没带专职侍奉的,晚间递送物件颇为不便。因而军士们就没将膳食撤下去,而是一直搁置在火盆边温着,以便秦?Q观取食。
唐笙嗅着肉香,越来越饿,秦?Q观却越来越恶心。
喉间发痒,秦?Q观倚榻咳嗽,不想却躬身干吐起来。
唐笙吓得赶紧掀被起身,拖着瘸腿端盆送水,忙出了一脑门汗。
秦?Q观胃里本来就没食儿,伏身吐了许久也没吐出什么。再次躺下时,整个人都因为痛苦泛起了红晕。
“你饿么。”秦?Q观沙哑道。
困得直点头的唐笙脑子犯了糊涂,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秦?Q观并未看她,只道:“将温着的那些都用了,朕闻着犯恶心。”
唐笙听了,将东西都搬到了边角处,风卷残云般吃了个干净。
秦?Q观眉头依旧紧促,她道:“将这些碗碟都丢出去,丢得越远越好。”
唐笙又端着锅碗瓢盆,一瘸一拐地丢了个干净。
回来后,唐笙又用衣袍扑起了余味,掀开帐帘透了一会气,秦?Q观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彼时唐笙已经被折腾得睡意全无,再次坐回短榻,浑身的伤口都疼得钻心。
她躺得艰难,听觉格外灵敏的秦?Q观听到了阵阵抽凉气的声音。
半响,秦?Q观觉察到了唐笙的视线,一偏首,唐笙果真巴巴地盯着她。
“讲。”秦?Q观言简意赅。
“陛下,您嗅不得油腻的味道吗?”唐笙问。
秦?Q观静默良久才道:“不是嗅不得,是总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来。”
她的语速很慢,带着痛楚的鼻息声,听得唐笙心也跟着揪了揪。
“与肉有关?”
秦?Q观嗯了声,鼻音很重。
唐笙很谨慎地保持着距离,不乱打听秦?Q观的私事。秦?Q观不说,她坚决不问。
她本以为秦?Q观不会再说了,秦?Q观却在静默了一阵后,讲起了早年的事情来。
“庆熙九年,豫州大旱,赤地千里。”秦?Q观一阖眸,眼前便能浮现那样的场景。
到处都是裂开的土地,两拳并拢都能塞进裂开的地缝里。地方都府在放粥,百姓还是成片成片饿死在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