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夜, 瓦格与朝臣勾结,企图刺杀朕,颠覆我大齐朝纲。”秦?Q观拨动藏在袖间的念珠,“事发突然, 朕只得将计就计,拽出了几个蛀虫。”
“来啊, 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女卫们便揪着被拷打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杨澍和裴敬山上殿来。
杨澍被关押的这几日, 因为秽语冲天,被刑讯官员拔了舌,眼下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冲天的血味惹得众人掩住口鼻。席间站立的京兆尹浑身发凉,一抬首,秦?Q观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刘大人。”秦?Q观薄唇轻启,“你是要朕亲自去请吗。”
被点到名的京兆尹双膝一软,当即跪伏在地,磕头不止。
“陛下,微臣知罪,微臣知罪,但微臣并未通敌,微臣……”
秦妙姝脊背一松,抬首时秦?Q观已举着戒盈杯走到刘锡面前。
“你好大的胆,小小布政官竟敢私调大批府卫兵护送家眷,致使京畿防卫空虚,给了瓦格和叛军可乘之机。”
秦?Q观的戒盈杯重重砸下。
刘锡乌纱帽歪倒,酒水溅了一脸。他不敢再辩解,只敢一个劲地磕头。
秦?Q观丢下一个“杀”字,拂袖而去。禁军立马将面如死灰的刘锡拖了下去。
她回到主位,俯瞰跪拂的杨、裴二人。
“至于这二人,交由三法司会审。”
叛臣被带下后,秦?Q观示意宫娥清理干净残留血渍的氍毹。
处理完叛臣,秦?Q观和颜悦色地看向楚王:
“年关了,朕也不想坏了皇室宗亲的情分。”秦?Q观靠上御座,“毕竟血浓于水,诸位王叔也都是为了大齐江山着想――”
“楚王、晋阳王。”
“臣在。”
“各降一级封爵,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臣等知罪,谢陛下宽恕。”楚王和晋阳王齐声道。
处置完一切,秦?Q观举箸,扬声道:“接着奏乐吧。”
开席不过一刻钟,姗姗来迟的海陵王才瘸着腿上殿请罪。
秦?Q观淡淡一笑,并未追究。
*
唐笙因为行动不便,除夕夜宴并未随驾。
方家姐妹讲得眉飞色舞,字里行间满是对秦?Q观的崇敬。
唐笙听得直眯眼,心道:秦?Q观这皇帝姥儿坏得很。
她自个稳坐钓鱼台,预判了太后所有的预判,拖着太后吸引宗亲藩王的火力,让对头忙得焦头烂额给自己打配合,自个则专心处置叛乱。等到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时,才出场坐收渔翁利。
处理叛臣这事上也是。
她从各方势力里挑了最恶劣的三个叛臣处理掉,不至于引得朝局动荡。表面瞧着对宗亲没动什么刀斧,但实际上削了两个最强的藩王的实力,连带着降低了整个宗室的影响力。
照着大齐开国之初对宗亲定下的礼制,亲王嫡长子封郡王,郡王嫡长子封镇国将军,庶子再降一级,以此类推,六世之后非嫡长子不再册封,庶子则与寻常百姓无异。
历代帝王苦于宗亲坐吃银饷带来的财政负担,多次变革,加之理宗和德宗子嗣稀薄,至秦?Q观这代才只剩下几个影响力藩王。
秦?Q观表面只是小力度地处置了晋阳王和楚王,实际是处置了这两脉几十甚至上百的宗亲,大大减轻了地方的供养负担,也全了自己的仁圣之名。
唐笙抵着后牙槽,啧了声,实在是觉得秦?Q观这女人既强得可怕,又腹黑得可怕。
“不过,我实在不解。”十八剥着落花生,捻碎了皮,“陛下从未说过要立二公主为嗣君的话,为何还替太后圆了谎。”
“不然呢!”方十二给了正吹皮的十八一记爆栗,飘舞的花生皮扑了唐笙一脸。
方十二继续道:“你见过哪个皇帝惩处太后的?”
方十八挠头,憨笑着帮唐笙拍去衣领上的花生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