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秦?Q观拍案，倚着书案咳嗽起来。

方汀想要替她顺气，秦?Q观抬手，示意她不用过来。

帕子嗅久了味道便淡去了，秦?Q观紧拧着眉心，将帕子塞进袖中，语调微哑：

“将你的说书词抄下来。”秦?Q观掷下纸笔，眼眸凉得吓人。

“方采薇――”

“臣在。”

“凡与茶馆有干系者，挨个刑讯，务必给朕吐出主谋来！”

“是。”

方十二领命后又道：“陛下，那云霞和她吐出的眼线如何处置……”

秦?Q观鼻息已经平复。

她倚上圆枕，淡淡道：

“杀。”

第41章

秦?Q观晚间没用药, 方姑姑提前将唐笙叫来值夜，顺便将漆盘塞到了她手上，满目期待。

唐笙硬着头皮入殿, 只见秦?Q观正伏案疾书，书案前还跪着个衣着破旧的少年。

脚步声惊扰了跪着的说书人, 他战战兢兢挪到了一边, 生怕挡着唐笙的道。

秦?Q观的书房本就宽敞，唐笙忽视了说书人，径直掠过了他。

唐笙的身影压了下来，秦?Q观这才抬眸，接过了瓷碗。

秦?Q观摩挲瓷碗, 扬声：“来人，将他带下去。”

两个侍卫躬身进来，麻溜地将人拖了下去。宫娥也随之入内，换了氍毹开窗透气。

“雨停了么。”秦?Q观瞥见唐笙衣袖淡淡的水痕，吹着药道。

“回陛下话, 快停了。”唐笙答。

从唐笙的视角望去，只能看到秦?Q观光洁的额和一双吊梢眉。

这人跟猫儿似的做什么时都慢吞吞的, 喝个温热的药也要磨蹭许久。

唐笙敛眸, 耐住性子等她喝完。

没成想秦?Q观吹了几下，竟直接搁下，又看起手边的纸笺来。

唐笙提醒：“陛下，药要凉了。”

秦?Q观翻了几下便搁下了洒满泪痕的纸笺：“拧块热帕给朕擦手。”

唐笙照做, 行至门关处，秦?Q观才抬眸望了眼――白日里穿的柔蓝医女官袍已被她换下了, 想来是见海曙时淋湿了。

秦?Q观望着她的背影，指尖覆上茶盏盖, 揭了一半又想起了什么，蓦地松指了。

茶盏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秦?Q观捻着指腹，觉得这盖碗也不能要了。

等待了片刻，门关处传来声响。

秦?Q观垂眸，取来折子阅览。

“陛下，帕子。”唐笙躬身，将拧好的帕子递上前。

秦?Q观接了，从左手擦到右手，来来回回抹了七八遍，才将帕子搭在铜盆边。

她指了指青玉填金万寿纹盖碗：“丢了，换新的。”

唐笙：“……”

她从进门开始就觉得秦?Q观讨厌这跪着的小孩，没想到已经讨厌到了犯洁癖的地步了。

“陛下，这盖碗您用了许久了，真的要丢吗？”出于谨慎，唐笙还是问了句。

秦?Q观迟疑了片刻：“赏你了。”

唐笙：“……”

她垂首，将盖碗放置于漆盘中，行礼道：

“谢陛下赏，圣恩浩荡。”

秦?Q观屈掌，示意她起身，之后便没再说话。

见她叠了张干净纸笺覆在写满狗爬字的说书词上，唐笙便退至了墙角。

心里装着事，唐笙思忖起来，许久才眨一次眼。

秦?Q观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出声道：

“你今日没有话对朕说么。”

唐笙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闻言当即跪下。

她白日站在雨里见海曙为的就是让秦?Q观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