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袋被锁进保险柜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安姩的短信发了进来。
【下午没课,我在学校练会儿网球。】
见字如面,看着屏幕上的一行字,男人冷肃的眉眼不自觉放柔。
【好,晚点去接你。】
烟灰缸里腾起的青雾模糊了男人脸上的神情,“楚瀚,去趟安家。”
窗外的雨滴逐渐变小,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探着半张脸。
中央空调出风口飘落的鉴定报告复印件,在穿过百叶窗的光柱里缓缓沉降。
雨歇云未散,红旗国礼在青灰色的天光中泛着冷光。
梧桐叶擦过墨玉黑车漆时,一只红底皮鞋从后座车门迈步而下,步伐稳健走进安家大门。
“砰”郁简英看见门口走进的身影,茶杯从手中滑落。
反应过来后,立刻慌乱起身,顾不得茶水的滚烫,蹲下去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怎么了?”安鹤青闻声从书房出来。
看见端坐在客厅座椅上的男人,浑浊不堪的瞳孔骤然一缩。
“盛书记,您怎么来了。”他快步走下楼梯。
盛怀安的手指在右侧扶手上敲出规律的声响,几缕微弱的阳光斜斜扫在玻璃上,把客厅切割成模糊的碎片。
“你应该知道我来做什么。”
盛怀安眸光冷冽,手边的档案袋在桌面滑出半寸,露出"检测报告"四个铅字。
安鹤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伸手去拿茶杯,景德镇青瓷盖碗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还请盛书记明示。”
“暗中施压相关部门,干扰正常程序,威逼利诱相关人员,篡改案件卷宗,使冷凌烨屡次逃脱法律制裁,让受害投诉无门,正义难以伸张。”
“安鹤青,你可真是好大的能耐啊。”
盛怀安猛然倾身,白色衬衫在暖光下泛着冷调的光,他的食指按在档案袋某处,牛皮纸立刻显出油墨的轮廓。
老式挂钟的钟摆突然卡住,安鹤青的手悬在茶杯上方,一滴茶水沿着虎口的皱纹蜿蜒而下。
“被关在临安医院的安译川,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盛怀安从档案纸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纸页。
“当年他的精神鉴定书里提到,他总说有人要害他……”
安鹤青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冷凌烨已经在监狱里了。”盛怀安慢条斯理地转动婚戒。
“当年的事,是要我去查?还是你自己说?”
安鹤青瞳孔骤然放大,他想起十九年前的那个雨夜,酒店房间里的香水味迷惑得人神志不清,大床上的女子一动不动保持着一个姿势……
“这两份检测报告送给你了。”盛怀安突然放轻声音,婚戒在指间转出冷光。
“先走了,安姩还等着我去接她回家。”
安鹤青跌坐回座椅时,老挂钟突然当当敲响。
混着钟声的,是档案袋里滑出的信件泛黄的信纸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落款日期正是冷玉书发生车祸的那天。
……
球馆大门被拉开,欢声笑语瞬间溢出,安姩和菁菁手挽着手走了出来。
“中午见陪霍司律见家长,见得怎么样?”安姩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任菁菁耸了耸肩,轻叹一声,“只能说荧幕上的那些影视剧演员挺不容易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装乖巧真他娘的累啊。”
听着她的小抱怨,安姩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你这么可爱,可不能用热脸贴冷屁股。”
任菁菁挑了挑眉,“放心啦,我心里有数。”
“嗡嗡……”手机震动声响起。
安姩拿出一看,眉眼弯弯按下接听。
“我正往学校门口走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