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容不答,只让朱槿几人烧水沐浴。
濯洗过发肤之后,王道容这才?抿紧了淡白?的唇瓣,将墙上?挂着的那张琴取来。
郎君的状态太古怪。
朱槿四婢交换了个?视线,听着内室传来的纷乱狂放的琴音,又惊又忧。
王道容的琴音已没了往日?的流畅优容,琴音嘈杂狂暴,不成曲音,比之乡野小调更加呕哑嘲哳。
帘外风雨大作,帘内的人拨弦愈急,琴音越走越高,锵然一声,弦断曲终,戛然而止。
朱槿越听越不妙,不顾还没王道容的吩咐,咬咬牙,掀帘进了内室。
一踏入室内,正瞧见王道容搁手在琴徵上?,少年?白?衣逶迤,如入定一般,静悄悄地坐在幽暗的帘内。
断裂的琴弦深深地勒入指腹,淌下一串晶莹的血珠。
任由指腹下的鲜血,蜿蜒而下,渐红了琴案。
朱槿难免心惊肉跳:“郎君。”
王道容这才?好似回过神来,他?一双乌黑得看不见底的眼,幽幽地瞧她,“你过来。”
朱槿心里几分紧张,几分担忧地走上?前?。
下一秒,王道容血迹斑斑手指便已牢牢地扳其?她的下颔
朱槿心乱了半拍。她们是王家?的仆役,虽然王道容没收用过她们,但于情于理,她们都是他?的人。
王道容微凉的目光端详着她。
若论容貌,慕朝游远不如朱槿。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缘何执着在慕朝游一个?人身上??
王道容想不明白?,松开手将朱槿推开了。
朱槿还没回过神来
,他?已经走到床边和衣躺下,扯了被子,缓缓地从头?盖到脚闭眼睡着了。
第二天慕朝游扶着脑袋醒过来,见到一脸憔悴的谢蘅,她愣了一下,掩饰不了惊讶问,“你怎么在这儿??你竟没走吗?”
谢蘅没着急回复她,多留意了眼她的神态,见她精神状态不错,这才?松口气。
一晚上?下来,少年?白?嫩的脸蛋也熬出了淡淡的黑眼圈。
谢蘅轻描淡写:“我不放心你……”
身上?累是累点,但能与慕朝游共处一夜,他?心理上?大体来说还是十分满足的。
慕朝游一愣,谢蘅这话?说得已经足够暧昧,对于他?俩之间的关?系来说不可不谓越界。
饶是她也渐渐觉出不对劲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敢深思,怕自己多想。
更何况她正在病中,思维迟缓,又满脑子惦记着她跟王道容的那笔烂账,因?而实在没什么精力?去留意那些风花雪月的。
他?留在这里委实不像话?。
人毕竟照顾了自己一晚上?,正当慕朝游使劲儿?琢磨着要怎么得体得跟谢蘅道个?谢再顺便送客时,谢蘅忽然抬起手。
慕朝游大吃一惊,皮肉一寸寸绷紧。
谢蘅却十分敞亮自然地伸出手背,试了试她的额温,“好像没那么烧了。”
慕朝游回过神来:“是……是,多谢郎君昨日?照拂。”
别看谢蘅脸上?憋着个?风轻云淡的劲,其?实心里也紧张,指尖都是抖的。
指腹下的触感,光溜溜的,阳光下,谢蘅细细看她,她年?轻,秀气,肌肤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远胜于这世上?最漂亮的,最顺滑的丝绸。
指尖残存的触感,让他?觉得慌张,忍不住把手指藏进袖子里。
原来女人的皮肤碰上?去是这个?感觉,光滑的,干燥的。跟他?所想的恶心,黏腻的感觉全然不同。
他?像是以手试火,忍不住一触再触。
慕朝游的心里却全没有这样旖旎暧昧的心思,昨天才?在王道容跟前?跌了个?大跟头?,她现在简直畏情如虎。
男女之间那点暧昧的,微妙的气氛,一旦置身其?中,不需言语,彼此之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