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路口的时候,他很紧张地四处张望,祈祷不要碰上关泽的车。

关泽最近大概是养成了习惯,每次碰上了都会把车停在他旁边,有时候跟在他后面也会提前变道停过来。

不过今天也许是老天爷可怜他,一直到绿灯亮起,也没有看到关泽的车。

林耀到公司把车停好之后,低着头往电梯走,他决定今天就向张志安学习,化身为一棵种在电脑前面的水仙花。

关泽早上接了个宁娟的电话,宁娟打算用手头的钱开个店,让他帮着打听一下门面的事,打完这个电话,开车出门的时候比平时晚了快十分钟。

他在路口没有看到林耀的小夏利,等红灯的时间都比平时显得漫长了,一想到林耀喜滋滋地放下车窗冲他喊“关总早”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这孩子真挺有意思。

关泽有时候挺奇怪,林耀明明是个心里有不少事儿的人,却总是能保持这种傻乐傻乐的状态。

他一路开得挺快,开进公司停车场的时候看到林耀正低着头往电梯走,车开到身边了林耀都没抬头。

关泽按了一下喇叭。

林耀像是被吓了一跳似地蹦了一下,抬起了头。

关泽看到了他瞪得挺圆的眼睛和脸上的口罩,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眼花,又认真看了一眼,确定了林耀的确是戴着口罩,还是hello kitty的。

“你……”他咬牙忍着笑,指了指口罩,“干嘛呢?”

“关总早,”林耀没有回答问题,手抬起来摸在了口罩上,像是想摘掉,又像是想挡着上面粉色的kitty猫,犹豫了半天最后干脆把两只手都抬起来捂在了脸上,“我感冒了。”

关泽在他抬手的瞬间看到了他左脸上的红斑,立刻确定他不是感冒,这小子牙疼还能把脸疼成花斑的?

“手拿开,”关泽指了指他的脸,“破了还是怎么了?”

林耀捂着脸的姿势保持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破皮儿了。”

“怎么弄的?”关泽很吃惊,盯着林耀的脸,看上去有点儿惨,又红又肿,有些地方还破了皮,伤痕被他白皙的皮肤衬得很明显。

“没事儿。”林耀闷闷地说了一句。

后面有车进来,关泽回头看了一眼,又指了指林耀:“在这儿等我。”

等他把车停好了走回来的时候林耀还站在原地低着脑袋看自己的鞋。

“怎么弄的啊?”关泽过去拍了他一下,往电梯走。

“别提了,”林耀一想到这事儿就牙痒痒,造反的智齿跟着就一阵疼,“我昨天牙疼,一朋友跟我说弄点大蒜泥……”

关泽愣了愣,转过头看着林耀,他有点儿不能相信:“等等,你把大蒜泥涂脸上了?”

“不是涂脸上么?当时我脸都疼肿了……”林耀很茫然地反问了一句,接着就是一愣,然后很悲痛地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我靠,不是涂脸上吗?”

“谁告诉你要涂脸上了?”关泽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无论哪句都没有涂脸上的意思,这孩子是怎么得出这么个结论的?

电梯门打开了,林耀做了个领导先行的手势,关泽进去之后他跟着走进去,手扶着轿箱墙,非常想用自己脑门撞着去按楼层按键:“……没有人让我涂脸上,是我自己……我的理解能力可能因为牙疼……丧失了?”

关泽从这孩子的思维相当神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实在忍不住,他抬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脸:“不好意思,我想笑。”

“没关系,笑吧,”林耀扭头看了他一眼,很无奈地靠在墙上,“这事儿要搁别人身上,我早笑得天崩地裂了。”

林耀这一扭头,正好把又是水泡又是红斑的左脸展现在了关泽眼前。

关泽一边儿觉得不落忍,一边儿又觉得实在是太可乐了,只好偏过头对着墙,笑了一会没控制好,笑出了声儿。

“哎,对不起,”他有点儿抱歉地看了一眼林耀,拼命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