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大师测了,说我们八字相冲,怎么办呢?”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

商邵掀开眼皮:“因为我们成婚已经是既定事实,全世界都知道的一件事,他不会说这些扫兴话。”

他的话语漫不经心,测算天机之人在他面前也要审时度势,于他来说仿佛很天经地义。

“万一呢。”应隐坚持。

“没有万一。”

“要是就是这样。”应隐起身,取下佣人烫好的吊带裙,一边套上,一边说:“比如说,我跟你在一起,不够旺生意。”

她本来想说“克他”,可这话这么重,总觉得说了真能伤害他的命格,她连玩笑间也不舍得说出口。

裙子是修身的款式,隐藏式拉链在背后,拉至一半,被商邵接过。

“那么叔叔阿姨也许就会改变心意。”应隐微微侧过脸,颈后那根钻石项链的尾束闪闪发光,似一束克拉钻镶嵌而成的马尾,别致又灵巧。

她其实是故意这样说。

她知道,温有宜之所以在定了礼服、赠了房子之后才要八字,就是想让应帆安心,不要多虑。可是她忽然想听一听商邵哄她。

“我妈妈也可能改变主意,不让我嫁给你。”她唬他。

商邵垂着眸,唇角的笑意微微勾着。拿她无可奈何。

“晚了,”他散漫地说,字句笃定:“既然已经归了我,就只能花钱改命,不能拆散。”

第118章 狐朋狗友

身居高位久了, 有几个能讲讲真话、喝喝酒、开得上玩笑的朋友,便显得很难得。

应隐从未见过商邵跟朋友相处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朋友是什么样子什么性情的, 换好了衣服,在商邵眼前转了一圈,问:“这样好吗?”

她惯爱穿吊带, 因为锁骨与肩膀都漂亮。不过吊带晚礼服也实在难玩出花来了,应隐快把各种剪裁版型材质颜色的吊带裙穿遍。她今天仍然穿了条黑色的,背后有一些露背的小心机, 修身帖曲线的剪裁, 腰肢很细,骨肉匀停。

商邵牵住她手腕, 仔细上下看了数眼,“刚刚好。”

“刚刚好”的意思是,这是条存在感很低的裙子,再漂亮点,他怕是要吃醋。

应隐抚着颈项上的项链圈, 望向镜中:“会不会太朴素?”

商邵斩钉截铁:“不会。”

应隐很有点偶像包袱,一边拉开首饰柜的当中一层抽屉, 挑选了一支细细的金色臂钏,一边问:“他们见了我,会不会觉得不如精修里好看?”

天地良心,她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离谱的担忧。

商邵失笑:“听我的,他们完全不值得你这样。”

他是待人接物都很珍重之人,能说出这种笑谈,可见与这一圈人确实关系亲密。

应隐唇角偷偷上翘,在穿衣镜前端详自己半晌, 临时改主意:“我觉得还是太普通,换一条更漂亮的……”

说完,被商邵扣着手腕按到怀里:“不准。”

应隐已经笑倒在他怀里。商邵无奈,眼睫微垂:“故意气我?”

“你好小气。”隔着衬衣,她葱管似的指尖点点他心口。

商邵笑着,叹着摇了摇头:“信我,你越漂亮,等下越后悔。”

那些其实都是香港人,着实是商邵太按兵不动了,他们才攒个局千里迢迢来内地看嫂子。攒局的是间老牌律所的少东,跟商邵年纪相仿,在内地玩票性质地盘了个私人酒庄,今天便将场子安排在了那儿。

路程远,有三十几公里,但商邵没让司机送,而是自己开了那台1957年产的奔驰300sl轿跑。他这一台并非是更受追捧的鸥翼门,而是敞篷版,漆色是复古经典的benz银,织物软顶,奶油色内饰。车况保养得很好,他花了七百多万欧元拍到手,但只停在深水湾的地下车厅,鲜少开。前段时间从香港运到内地,要送给应隐,以取代她那辆薄荷绿的五菱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