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眼,他没想过沈迟会放过他,心脏咚咚跳发问:“你……不恨我吗?”

他承认自己嫉妒沈迟,嫉妒沈迟在沈家有父母宠着离开沈家有严雪宵护着,可以想象―生顺平无碍。

这样的自己在外人看来令人厌憎吧,像活在城市的阴暗沟渠里,然而他听到的却是―句:“其实我羡慕过你。”

红头发的少年摘下耳机:“刚到边城什么都不习惯,他们说起你都在笑,谈到我不笑了。”

季舒掐紧的手骤然放开,原来沈迟也曾羡慕自己,沈迟没得到过多少父母关爱,自己却在季家的关怀下长大,他总是看到别人拥有的而不曾看到自己拥有的。

他疑惑着问:“那你之前打电话?”

沈迟头也不会离开:“吓你的。”

他知道从边城考上大学多不容易,没想过毁季舒前途,但总得让季舒记住教训。

季舒听见沈迟坦荡的回答愣住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沈迟了,连严雪宵也视若珍宝。

少年的身上透着罕见的真诚,干净的少年气没被世俗磨灭,他蔓延的妒猝然停止生长。

除夕夜的边城下了罕见的大雪,铁路被厚雪堆满,沈迟留在燕城过春节,他把红色的福字贴在门外报备:“哥,我今天想去基地过年。”

“你今天要回家吗?”

不待严雪宵答话,沈迟便把准备好的年货堆在茶几上:“你回家要不要带上我买的东西?”

望着少年琥珀色的眼,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严雪宵终究没否认:“过来。”

沈迟走到严雪宵面前,被细长的手系上厚实的浅色围巾,将露出的脖颈遮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