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却说最值得一提的当要数楼前搭起的戏台,青石柱搭起的台子,传声尤为的好,闻听是祖上哪位老夫人好戏这才搭建的,已经有些年头了。

如今的崔老夫人好戏,管家便逢年过节都会请来班子唱上一回,今年有表姑娘帮着操持,竟是将尤为难请的四喜班子请来了,老夫人期待已久,用过饭食,便由婢女扶着消食,与两个老姐妹一起对戏里的故事评头论足,唏嘘不已。

今日点的戏折子就没有叫人听来会哭哭啼啼的,只是也不知是老夫人太过伤怀还是怎的,见台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着,“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1]

这段唱词倒是道尽人生百态,反叫老夫人想来她那个早逝的乖孙昭哥儿来,想来昭哥儿还未及弱冠,没到娶亲的时候,竟早早的去了,

小李氏年轻轻轻便守了活寡,如今又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创痛非常人所及,悲从中来,老夫人哭累了,方老夫人和谢老夫人连忙转圜话题,免得再戳她的伤心事。

几房娘家亲戚中,为老夫人来祝寿的多是后辈小媳妇们,好戏的不大多,便有着卢氏贺氏请去了自家院子,关起门自家说话去了。

是以老夫人身旁只留的方谢两位老姐妹后,才沾襟拭泪,慢声道:“叫两位老姐姐看笑话了。”

方老夫人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惆怅万千道:“这又是说哪里话,你如今尤为注意的是养好自个身体,可比什么都强,鸢丫头昀哥儿可都指望着你替他们寻门好亲事呢。”

思及晌午说的话,谢老夫人又旧事重提,“澜哥儿你也是见过的,你瞧着可与鸢丫头相称?”

今日谢老夫人来得尤其早,便带着姜澜向崔老夫人祝寿,谁知怎的,竟是遇上了崔老夫人当成心肝儿疼的表姑娘鸢丫头。

也不知怎的,澜哥儿像是犯了浑似的盯着人瞧个不停,连话都忘了说,还是鸢丫头向他福了个身子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瞧着自家外甥儿像是丢了魂一样,谢老夫人哪里看不出端倪来,便自作主张的帮着提了一回,晌午崔老夫人却是迟疑好半晌,才说:“鸢丫头的婚事,我这个老婆子也不敢擅转的,既要过了上边的明路的,也得她自个喜欢才是。”

这话倒是没错,毕竟鸢丫头的身份,诸位老夫人心中都跟个明镜似的,方老夫人倒想替自家孙儿张嘴讨一讨打,可一想到那个耳尖嘴利的儿媳来,她到底是嗫嚅半晌,将话咽在喉咙里了。

何况衡哥儿又有个通房所出的庶长子,正经人家谁肯将闺女嫁过去,即便是她想落个没脸,在崔老夫人跟前提上一回,只怕日后这姐妹情分,便没得做了。

崔老夫人哪里不知谢老夫人的心思,何况澜哥儿她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龙章凤姿的,即便是与昀哥儿站在一处,也是不相上下的,何况他家中清净,人又争气,前些日子出了孝,就等着吏部授官了。

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应是入翰林了,日后便是大相公了,任谁也欺不了鸢丫头去。

只是小儿女间的心思,崔老夫人不得而知,毕竟她私心里想着,还是希望鸢丫头嫁进自家来,可她瞧着鸢丫头不像有这个意思的,若昀哥儿不肯努力,博得佳人芳心,她即便抱重孙心切也是无可奈何的。

但若是有澜哥儿一激,不知她家那个榆木疙瘩,会否能开窍?

是以,崔老夫人松了口,“等我届时问问鸢丫头的意思,若她愿意,不若两家定个日子去庙里相看如何?”

见她同意,谢老夫人高兴还来不及,自是什么要求都肯依的。

她的亲生妹子就这么一个孩子,妹妹早些年去了,留这可怜孩子叫他父亲拉扯他,养成个寡言少语的清冷性子,后又初成人,还没在玉京过几年安生日子,便去了书院进学,好不容易将人养的性子开阔些,她那位短命的妹夫竟也撒手人寰了。

这几年姜澜是怎么过来的,她这个做姨母的可是有目共睹,也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怎的,自那回进京来奔丧遇到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