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总算整理完此战的报告,舒了口气:“真是的,累死了啊。”
虽然帕蒂中尉在文字工作上的细致令她咂舌,但这或许反倒助长了她的拖延症。她又是拖到非做不可的地步,铱驊才一鼓作气把材料发给奥托。
和战报一起发过去的,还有她的辞职信。
她记得在学校时学过,军官提前辞职必须提出无可撼动的条件,比如身体残疾、患有重病或者其他不可抗力因素。
所以,经过认真思考,她在信中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军部阁下们:
鄙人承蒙奥托政府错爱,从事了不该从事的职业,实在是干不下去了。具体来说,鄙人刚刚发现自己晕血。
鄙人以为,指挥官还是选不晕血的好。因为晕血的指挥官在指挥作战时,看见血就会晕倒了,还怎么指挥作战呢?由此观之,这实在是很严重的不可抗力因素啊!
感谢各位的栽培,再见!
联邦军特别战斗研究小组上校方彧
克里斯托弗沉默良久:“……”
“怎么样?”方彧殷切地说。
克里斯托弗委婉道:“我不想说‘废话连篇’“荒诞不经”,所以……满篇废话,还显得阴阳怪气,好像全文只有最末两个字是真诚的。”
“最末两个字……方彧?”
克里斯托弗:“再见。”
“……”方彧大惊失色:“啊?至于这么严重吗?那我还是再改一版好了。”
她拿起笔,又放下:“算了,反正是辞职信,还需要讨好谁吗?”
克里斯托弗:“……”
次日一大早,方彧又不得不调和三起军民纠纷。
一个愤愤然的老太太坚称,自己家晒的咸鱼干被联邦军船上的猫叼走了。
“那个地方安全得很,你奶奶我在那里晒了六十年咸鱼了,能不知道吗?啊?六十年没有一条咸鱼被猫叼走,怎么你们一来,我的咸鱼干就没了呢?”
方彧反复解释他们的军舰上不会带猫,可老太太不信。查监控又查不到
最后,方彧只得让人去买三斤咸鱼弥补老太太的重大损失。
“阁下,这种事其实您也用不着亲自来管的。”
帕蒂中尉见方彧直打哈欠,体贴地说。
方彧哈欠连天:“虽然是小事但既然肯找到我跟前,就说明在她眼里是了不起的大事如果交给那群老兵疙瘩,说不定连剩下的鱼也会被抢走其实就算把她的房子抢走了,对于联邦整体来说也是件小事但仇恨与嫌隙不也都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的吗?”
帕蒂:“……”
“唔,对不起,”方彧猛地醒了醒神,“我刚刚说了什么?哎呀,这样说教的口气……”
帕蒂抿嘴笑道:“属下并没有觉得,只是听阁下说话很有趣。”
方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虽然老太太与咸鱼颇纠缠不休,但最让她头疼的,还是那位弗朗西斯四世殿下
这位殿下显然不曾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微妙变化,每天哭闹着要找在火灾中失踪的继母。一个不高兴,就要打骂侍女们。
因为并未找到大公妃的遗骸,所以暂且只能算作“失踪”。
但心智正常的“成人”们都知道,她肯定是死了,离得那么近,多半早就被炸成飞灰了。
“不知道奥托会怎么处理他啊……”
方彧把双手垫在脑后。
克里斯托弗:“陈总长是不想废黜掉公国的。”
方彧:“是啊,让一个相对独立的加盟国掌握联邦最繁荣的贸易港,他们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也好办所以他们是需要公国的存在的。”
“但是,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强有力大公治下稳定的公国,可不是混乱得像一锅八宝粥一样的地方。”
克里斯托弗默然。
片刻后,方彧笑说:“不说这个了。你知道吗?大公和兰斯生日在一天。”
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