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朝云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

另外，清光门的众多仙长也已一同赶到。

他们正在分工解清光门弟子身上的定身术，只不过那定神大概难解开，不少人都焦头烂额。

守山玉回过神。

他愧疚地对相朝云道：“对不起，门主。弟子无能，放走了无心人，还与少主起了冲突。现在，他们两人都已离开了。”

相朝云没有责怪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她说：“没关系，错不在你。”

她稍作斟酌，又说：“而且，放他们离开应当无妨。我先前就在旁边，但没有出手帮你们。据我观察，远儿应当没有骗你。那个女孩的剑招里……确实已有仙道。”

“……当真？”

守山玉不由惊讶。

如果说，少主这么说，他还会怀有疑虑的话，那么这话从门主口中说出来，便可信无比，再不会有错。

任谁都不会质疑，清光门门主朝云上君的识道能力。

但从门主口中得到确认后，守山玉却面有迷茫。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很奇怪，雾心有仙道，以及放走雾心这两件事，都与他的初心和认知相悖。如果门主告诉他，他的判断错了，他应该会感到道心不稳，万分痛苦。

可实际上，他非但没有失落，反而感到一种陌生的释然，仿佛从千重大山中解脱，灵神亦变得轻盈。

守山玉对自己的反应，感到迷惑。

相朝云垂眸看他。

这个年轻弟子低着头，神色困顿，像是陷入费解的迷宫之中。

相朝云缓缓抬手，轻抚守山玉的发顶。

“门主？”

守山玉意外地看向她。

相朝云问：“山玉，刚才你与远儿交锋之时，远儿的话，是不是干扰到你了？”

守山玉怔住。

他没想到门主只是一眼，便将他的想法全部看透。

守山玉愈发内疚，道：“对不起，门主，是我的道太软弱了。”

门主摇了摇头。

她说：“不是你的道软弱，而是你的道还有成长的余地。不要太在意这一次失败，每个人的道都是逐渐完善的。”

她慢慢收回手，眺向远方。

“这世上，总有未知之事。唯有不断填补自己认知上的空白，才能让自己的道心变得越来越稳定、越来越坚韧。这一次，你的道不是变弱了，只是你意识到了它的缺陷，应当重新将它变得更完美。”

守山玉微愣。

门主的这一句话，好像点透了他内心某处，令他前方亮起一道明光。

守山玉若有所感，应道：“是。”

这时，守山玉环顾四周。

只见有不少弟子陆续恢复行动能力，开始走向他。

“山玉师兄，对不起，我们太弱了，尽给你拖后腿。”

“山玉师兄，你没受伤吧？”

“其实我刚才听过以后，也觉得少主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话说，雾心师姐也就罢了，少主真强啊……”

动摇的不只是他，看来其他弟子亦是如此。

守山玉见师弟师妹们都没受什么伤的样子，反倒松了口气。

众人都很关心他，而这种关怀之感，令他的心境，逐渐平和起来。

……或许，门主与少主说得对。

如果雾心真的是那种肆无忌惮的无心人，那她怎么还会在这种情况下，仍然选择了不伤任何人？

而且，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守山玉甚至觉得，雾心师姐好像是特意给他和少主留下了决斗的空间，让他和少主，可以化解自己各自的心结。

这时，却听门主在对其他仙长道：“以魔修的作风，雾心是无心人的事，定会很快宣扬到修仙界各处。

“说实话，其他门派会做出怎样的判断，不太好说。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