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秦出神地看着他,对方似乎默认了他的回答,走去了厨房。

青年身上套着的是他深蓝色的上衣,他的衣物对于青年来说好像有些宽大,可以遮到腿根。

走动间,可见那双腿微颤,似乎有些站不稳。

燕秦呼吸急促,他进了浴室,看见了放置在杯子旁的另一根牙刷,和他的是同款,当初他买的时候为了方便,买的是套装。

这种家里忽然出现另一人痕迹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又有些奇异的心里生痒,他心不在焉地刷完了牙,打开了水龙头的冷水,让自己冲了好几分钟大脑才冷静下来。

他擦着湿润的头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答应了要为那个青年写歌,也收到了相应的报酬,只要把歌写给他就行,然后……就没什么联系了。

是这样吗,燕秦在心里问自己,又有些无法克制地烦乱起来,冲了个凉后走出了浴室。

青年叼着吐司片看着他,慵懒的眉眼配上这样的动作,有些可爱。

“你家里什么也没有。”

燕秦忽地想起来,因为瓶颈期他闭关太久,家里的黄油和千岛酱还有果酱都已经吃完了,空瓶被他打包丢出了门外,家里只剩几片吐司和一盒牛奶。

是该采购了,不知道他喜欢吐司搭配什么……燕秦发现自己又走神了,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鲜明,在吃完青年递过来的吐司片后,他决定先发起话题。

“你想要什么样的歌?”

“随意,都可以,你写什么我唱什么。”

蔺绥无所谓道,这是他来找燕秦的一个由头,还有他确实不在意歌的风格。

虽然他是要完成原主的愿望,可他始终不是原主。

蔺绥弯腰看向了桌上那些散乱的灵感,它们风格不一,并不拘束于某一种。

燕秦有些大脑空白地看着背对自己的青年,觉得他是故意的。

就如同昨晚那样,站在他面前,解开了扣子。

视线范围内,一切还残存着昨日的瑰丽痕迹。

蔺绥直起身时背后触碰到了有些坚硬的肌肉,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胸膛里。

“岁安老师的一首歌,需要付两次报酬吗?”

“我帮你写词。”

燕秦毫不犹豫道,圈内很少有人知道,他也会写词,只是他很少写,只有感觉十分强烈时,他才会顺带填词。

蔺绥欣然应允,手掌撑在了茶几上。

这是燕秦平日里用来创作的地方,他写东西随性,不大喜欢拘束在书房里,更喜欢坐在地板上趴在茶几上写,因此他特地定制了一张很大的茶几。

蔺绥以茶几为支点,又被放置在边缘。

“你腿上有个胎记。”

昨夜里燕秦并没有注意到,蝴蝶状的胎记振翅,从他的灵魂里飞过。

“你唱起歌来是什么声音,我需要知道你声音的特点,才能写出适合你的歌。”

燕秦是认真发问,或许又带了些别的心思,全当做是青年对他才能贪图的报复。

“在这个时候?”

“气息是一个好歌手必须要完美处理的事。”

圈里都知道岁安的脾气,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对于合作方也是同样严格,他特别挑剔,但凡歌曲被对方诠释的不完美,他就不会再合作。

他从来不会刻意刁难歌手,但今天似乎是例外。

分明在歌手难以发声时,还让他气息越发断续,让他难以正常发挥。

不可避免跑调和走音,在高低音处婉转。

若是以往脾气恶劣恃才傲物的作曲家会毫不客气地认为这是噪音,可现今却觉得比海妖的吟唱还要动人。

他不吝啬赞美:“你的声音很好听。”

这张日夜陪伴着他的工作台上,躺着让他神魂颠倒的尤物,规则化为云烟。

蔺绥离开时,穿走了自己那条牛仔裤和燕秦的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