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已经死了，林先生你要接受现实啊。”

“节哀，林先生您节哀。”

“......”

出来前陈医生不同意，说林封不适合情绪过激。但人死乃是大事，他不好真的相拦，反而劝慰了林封好多。

这天林封拖着病躯，与楚凛说了很多话。平常对他有求必应有问必答的爱人如今变得冷冷冰冰，再无声息。

没过多久林封便被医院跟来的人带了回去，因为他失去了意识。

楚家的一楼客厅有监控，除了玄关哪里都能看到。

为了更好地照顾林封，楚凛没去过公司，处理事务全是在线上，上班时间的每个小时下属都能得到他安排任务的消息。

昨晚楚凛说临时有一个会议要七点开，辛苦大家一下。七点的时候楚凛没出现，下属以为楚总在照顾医院的林先生，不以为然。

翌日七点，一向提前工作的楚凛还是没动静。早八点下属给他打电话，无人接听。

九点十点仍无人接听。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以前楚凛安排下属来过楚家给林封送东西，今日就径自找了过来。楚家的大门锁着，他又驱车到医院，轻手轻脚地到林封所在的病房前探头，楚凛也不在这里。

今天有重要工作，找不到人下属心焦如焚，又回了楚家。

这次他跳了窗户进去。

中午十一点警方来找林封调监控，陈永南阻拦说林封刚抢救回来不能见他们。

下午再找到林封，林封同意任何要求，小区和楚家客厅前三天的监控被警方拷贝带走。

林封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看楚凛自亅杀前的画面，但没人拦得住他。

监控里，楚凛昨天六点半回家，他在客厅待了会儿，像是初来乍到，对眼前的一切都不熟似的，需要仔细看才能把这些装潢与家具印刻在眼底。

六点四十分，楚凛上楼回卧室，进去后没再出来，应该是直接在里面睡觉了。

早晨五点，楚凛打开卧室门下楼，穿着昨天的衣服。他开了客厅所有的灯，整个空间亮如白昼。楚凛神态不悲不喜，这是他平日最平常的表情，无法观察问题所在。

反常的只有行为。

下楼后，他坐在沙发上，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横在自己颈侧。

锋利的刀刃刚放上去就划破了表面皮肤，血珠嗞地冒出。楚凛握着刀柄看玄关，对着脖子划了第二下。

他下手非常狠，动脉断，大量刺眼的鲜血是以喷的方式涌出来的。

沙发、茶几溅得一片红。

这种流血量能让人快速地见证死亡。楚凛扔了刀，眼睛仍然盯着玄关，仿佛是透过他看不见的门看医院里的林封。

从头到尾，他都没用手捂脖子，也没有任何求生之欲。

确确切切地自亅杀。

爱人胃癌晚期将死，父亲不仅有精神病而且还想杀了他，人生无望，再坚强的人也有一时想不开的时候。

自亅杀案就这么定了。

林封不信楚凛想不开，更不信他就这么死了。

在殡仪馆里面，林封承受不住昏倒过去。

现在他醒了，穿着病号服走出病房。林封要去告诉警察楚凛不可能是自亅杀。

有人......

“你怎么自己跑出去？身体还要不要了？”林封刚走到医院门口，就被陈永南拦住。

医生最讨厌患者不听话，但他看林封脸色苍白，终究是有恻隐之心，把重话咽了回去。

“在楼上没找到你，就知道又跑了。”陈永南把一份报告单塞给林封，面容尴尬，“不好意思，你的病是误诊。具体情况等你把事情处理完再谈吧。”

林封颤颤巍巍地接过数据报告，听不清陈永南的话。

眼睛已径自告诉了他答案。

没有胃癌，更没有晚期。

陈永南说：“上楼穿件衣服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