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里, 师哥与阿霜的对话，我不消回忆便能?记得清楚。

“林先生，今天好吗？”

“还好, 聂医生, 我觉得我好多了, 多谢你的关心惦记。”

“林先生，今天我们来聊聊你心里觉得难过的事情, 请你相信我。作为医生, 我一定会对你的隐私保密。”

“好，谢谢聂医生......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了, 我和我爱人总是争吵，他对我没感情。无论我怎么做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多靠近他一点。明明我们之前很好，我记得他特别爱我，会每天给我做饭，还会给我织围巾......他织围巾有?点粗糙，最?后针脚有?几?针都是乱的，但是我非常喜欢......”

“林先生，最?近你睡眠觉得怎么样?？”

“还是容易做梦，但比之前好多啦。实在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仔细地回想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不觉得难受了。”

“林先生，你很爱你的爱人吧？”

“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很爱......”

“林先生，病根难消，你想好起来吗？”

“我想。我想。我想。我想好起来。我想好起来，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好起来......”

漫长岁月寂寞又充满仇恨，我时刻不停地想念着阿霜说的“很爱”与“我想”的话，稍稍满足夜夜难眠。

能?顺畅地独立行走后，我学会了抽烟喝酒，并且很严重。

不出两年，嗓子?坏了，说话有?些沙哑。我本?身只是想让音色从?本?质上?发生点变化，没想到真的上?了瘾。

烟草酒精浸入肺腑，我如梦如幻，觉得痛苦减去了大半。

但声音不能?难听，我不想让阿霜感到陌生。点到即止，我戒烟戒酒。

仇恨与烟酒之瘾一齐涌上?来时，我痛苦到自残。

四年春夏随风飘散，我学有?所成，终于重新踩在生我育我的土地上?面，近乡情怯怅然若失。

父母几?年前尝试回来，意表挣钱给我攒医药费。楚凛和他们见过面，没表现出在意。

我妈讨厌阿霜、辱骂阿霜诅咒阿霜，楚凛就?更不拿我父母当回事儿?了。

我了解楚凛催眠阿霜的所有?经过，推翻过无数计策，准备了几?重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楚凛经常有?绯闻，我没怀疑过他变心。对于这样?的变亅态稍微动用心理学一想，便能?通过他第?一次催眠阿霜失败的事知道这次，楚凛是在故意转移阿霜的注意力，为了不让他清醒。

但实在遗憾

阿霜一直是清醒的。

到了机场，我装模作样?地给师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同时也是在告诉他，一切准备就?绪。

既有?爱恨八年，那便不死不休。

得了胃癌的阿霜时常一副病弱模样?。失忆四五年，这日终于恢复了一次。

他吐血去了医院，和楚凛闹得不可开交。

彼时我在师哥家吃晚饭。

“我还是得说说你，几?年不见而已，你怎么装了一个这种?外国佬颜色的义眼。”关于我的左眼，师哥已经发表了不下于十次的意见，“姓楚的那么自负，早就?不盯着你了，他都以?为你死在医院里了。所以?你让医院做义眼的时候，就?该和我们联系商量商量，像什?么话啊。”

我饮茶笑了声：“姓楚的脸盲啊，这样?能?晚点怀疑我。”

聂弋阳神色微敛：“等事情结束，会重新做一个和右眼一样?颜色的义眼吗？”

“看阿霜喜不喜欢。”

聂弋阳笑骂我恋爱脑。

“不过我觉得这个颜色挺好看的，多有?记忆特点啊。”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很熟悉自己的眼睛，“我觉得......如果?阿霜见了我，可能?会比较惊讶，然后一直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聂弋阳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