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霜风心?中微震猛地回神抬首, 看?向林清拂。
情绪翻滚久不能平静。
他?颈间的围巾些乱, 林清拂伸手整理,说:“到家了。”
抬目望去,林霜风瞳孔轻轻晃了一下, 水雾霎漫眼球。
夜色苍穹底, 眼前站了好多人。
一路安静, 他?们?竟然真的走回了家。林霜风八年前的家。
先?走过来的是华发已过半的林母,她微踉地踱过来, 小心?抓住林霜风的胳膊, 像对待世间珍宝那样,轻轻把他?拉到身边检查他?是否完好无损。
接着林母颤|抖着手抚摸林霜风的脸颊, 说:“小宝,当年妈妈打你的那一巴掌,是不是打疼了啊。”
在林清拂差点死在国?内的医院病房之?前,林父林母带他?出国?躲避。几年后回来探风,与林霜风的第?一次见面,林母冲过来喊叫着扇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因此林霜风众叛亲离,孤立无援。
林霜风全都明白。
这是让他?安全的唯一途径。
无尽的委屈与恐惧被八年的绝望推涌至一处,整个胸腔几欲炸开,林霜风像个刚长大成人不久的孩子,得到母亲慰问,突然单手掩面哭得哽咽难抬。
他?剧烈摇头?:“不疼......”
下一秒却又?说:“......疼。妈妈,我?好疼啊......”
林母泪落纵横,掩口失声。
有一个人哭得最厉害,毫无美感之?言,鬼哭狼嚎。
“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霜风啊,哇哇呜呜呜呜呜天杀的霜风呜呜呜呜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四周那道?浓重的伤感被冲淡大半,陈永南嘴角抽搐,对一边的聂弋阳说:“她哭得像个警报器。”
孟时?玉哇哇大哭:“你才像警报器呢!你全家都是警报器哇呜呜呜呜呜呜呜”
付初赶紧上来捂她嘴:“扰民了扰民了,别哭了别哭了。”
孟时?玉咬他?手:“你才扰民呢!现在才七点多呢我?哪里扰民了啊!我?就哭!呜呜呜呜呜我?难受我?哭一会儿怎么了啊!你们?这群没有偶像的人,怎么能懂我?的心?情呜呜呜,我?偶像回来了我?喜极而泣!你们?不要管我?!!!”
董青柳不乐意,诶嘿一声说道?:“不是,小孟你要是说这种话我?就得反驳你了啊,我?们?怎么不懂你的心?情?”
他?指着林霜风说道?:“这是我?表弟耶。”
聂弋阳说:“我?师弟。”
付初说:“我?邻家弟弟。”
陈永南看?了一眼林清拂,轻笑道?:“我?学弟的家属,我?的好友。”
孟时?玉吼道?:“我?偶像!我?偶像我?偶像!!”
好像挺好玩儿的,安慰妻子的林父横插一脚:“我?儿子。”
林霜风乐了一声,不想笑都难,眼泪留在冰凉的春风里。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整齐划一地看?向林清拂,他?还没有表态。
林清拂:“......”
他?默默地收回给林霜风擦眼泪的手,将纸巾塞入口袋。
“我?......”林清拂说,“我?的阿霜。”
当年酗酒抽烟的后遗症,他?嗓音微哑,此时?这般说话,平添情深。
林霜风敛眸,抓住心?底一闪而过的涩。
他?以为哥哥会说......
数年过去,今年春天,大家共坐一桌,以最真实的自我?面对彼此。
他?们?不再是医生、病人、护士,只是林清拂,林霜风,聂弋阳,董青柳,陈永南,付初,孟时?玉,林父林母。
饭后离席,各自散去。林霜风随林清拂回了他?们?几年前一直住的小家。
房间设施简洁如初,仿佛林霜风只是早晨出了趟远门,傍晚回来。家还是那个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