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被谁心疼过,所以也不允许自己心疼自己。因为一旦开始心疼自己,他就不得不承认以及面对其实自己的人生依旧糟糕无比的事实。
*
林安燃回来的时候,顾栩冬阳台那盏灯没有亮。
应该是还没回家,林安燃想着上楼回家,结果一直将近凌晨,对面都没有一点开门的声音。
林安燃在昏暗的夜灯下翻了好几次身,最后还是没忍住出去敲响了对面的门。
林安燃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她只是又想起了那天在楼下看到的刀疤那张阴险狡诈又凶狠的脸,很让人不安。
林安燃连着轻声敲了好几次屋里都没人回应,正拿着手机准备给他打语音电话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顾栩冬脸色很不好,是表面上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虚弱和疲惫。
“你生病了。”林安燃看着他有一瞬失神。
顾栩冬很费力地“嗯”了声,连着咳了几声撑着问:“有事吗?”
林安燃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就是看你一直没回来,不放心。”
顾栩冬强撑着从店里回来,到家时已用完了所有力气。筋疲力尽的他甚至连灯都没开便倒在了沙发上准备恢复些体力后再起来洗漱,结果一不小心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事。”顾栩冬病得昏沉,甚至没一点多余的精神去想林安燃那句“不放心”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就又要睡着了,于是边说“回去吧”边往前伸手准备关门。
“你还好吧。”林安燃一惊,本能地抬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好撑住他不要继续倒下去。
看来顾栩冬真是烧得不轻,站都站不稳了。
“我扶你进去。”林安燃抱着他没松手。
男生个子高,倒下去的时候下巴刚好埋在林安燃颈间。滚烫的呼吸扫过女生脖间的白皙,林安燃只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在不安,沦陷。
顾栩冬难得没反驳,安燃扶他进门伸手在墙上摸到开关开灯。
眼前一阵不适的明亮,两人同频闭眼。
林安燃艰难又缓慢地扶他到沙发上躺下,接着又自来熟跑到他房间抱了床被子出来帮他盖在身上。
“吃药了吗?”林安燃问。
顾栩冬闭着眼睛点了下头。
吃药了还这么烫,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林安燃皱眉环视一圈,然后又开始自顾自忙了起来,先到厨房烧热水,然后又扒拉开顾栩冬买回来放在桌上的药袋。
窸窸窣窣,忙忙碌碌。
顾栩冬闭着眼睛能听到她在家里来来回回的声音,但也真的没力气开口管她。
随便吧,顾栩冬嘴角扯了下,心想她总不能把他家搬空了。
卫生间一阵短暂的水流声结束,顾栩冬听着林安燃走过来停在自己耳边蹲下,然后,额头上便能感到一片舒服的湿润,林安燃找了毛巾用温水湿透拧干后搭在了他头上。
顾栩冬慢慢睁开眼,林安燃正在用棉布浸染酒精。
他还没反应过来,接着,手心便也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冰凉。
林安燃抓着他的手摊开了放在自己掌心里,然后一遍遍小心又缓慢地擦拭他的手心。
顾栩冬掌心里的纹路很清晰,是一个工整的“川”字纹。
林安燃记得以前许婧课间抓着她要帮她看手相时说,“川”字纹的人都天生好命。
现在看来,要么是许婧学艺不精,要么就是玄学胡说八道。
毕竟她和顾栩冬两个人,看上去还真没一个像是好命的。
第32章 第32章我今晚就睡这里了。
“知道你不愿意欠别人的,算是还你上次照顾我生病的人情了。”
安燃看着他眼眸微垂,然后伸手抓住他另只胳膊换了个手心继续用酒精棉布慢慢擦拭。
冬天,北方城市暖气会烧的很足,尤其到了夜里,会更加旺盛。
两人在逐渐燥热起来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