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长辈的尊重，饭桌上再没发生口角。

但明显能看出，大家的心情都不算愉悦。

连带着爷爷奶奶都沉闷了许多。

饭后，两位老人照常给了我和堂姐一人一个大红包，之后便以“累了”为由，打发我们各自离开。

我每年来这儿吃饭，为的不过是让他们俩开心。

我抱着奶奶的胳膊，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却在察觉后笑着阻止了我：“我和你爷爷两个人在家里看春晚就够了。你们年轻人跨年活动多，自个儿玩儿去吧！玩开心点儿！你们开心，我们就开心了。”

我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可仍旧难受。

我妈拉了我一把，劝道：“走吧。”

大伯一家已经进了电梯，头也不回地，走得不拖泥带水。

我抱了抱奶奶，又抱了抱爷爷，愧疚地说：“对不起。”

如果我肯忍一忍，说不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爷爷奶奶并不责怪我，爷爷甚至又拿出一个红包偷偷塞给我，说：“这是给小凌的，你替我们转交给他。你伯母说的话别放在心上，我们都很喜欢小凌，也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我接过红包，差点落泪。

“行了，去玩吧！”爷爷乐呵呵地笑着拍了拍我，“走快点，还能赶上放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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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今年的跨年烟花表演照常，但我们谁也没有去看的心情。

我爸晚上陪着爷爷和大伯喝了酒，回程只能由我来开车。

车上的气氛也不太好。

我爸虽然帮我阴阳了几句，但他心疼父母，也重兄弟感情。

年夜饭没吃好，他心里比谁都自责。

我妈一路上都在宽慰我爸，说改明儿把爷爷奶奶接到家里，陪他们好好吃一顿。

我爸答应了，可仍有点蔫蔫的。

回到家里，他们夫妻俩直接回了房间。

留下孤零零的我，给凌钺发微信：“吃完年夜饭了吗？”

307 私奔

客厅的电视是我特意打开的，放着央视春晚。

熟悉的面孔有，但多了许多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鲜肉。

歌没一首我听过的，枯燥的小品又让我笑不出来。

我上微博刷着网友的吐槽，反倒感受到了从春晚里难以再感受到的全国人民一起过节的喜庆氛围。

因家庭矛盾无法真正“团圆”而生出的独属于大年夜的孤寂被冲淡了几分，我也兴致勃勃地参与到一年一度的“春晚吐槽大会”中，直到凌钺给我回复：“吃完了。你到家了？”

我看一眼时间，已经快10点，心说他们家一顿饭吃得也忒久了些，但转念一想凌阿姨与他外婆一年没见，加上又带了男友回家，可能大家聊天的时间更长。

人家家里其乐融融，与自己家的一对比，我又忍不住有点难受。

“到了。”我说，想了想，还是抑制住了向他倒情绪垃圾的欲望不想毁了他愉快的心情。

凌钺当即打了电话过来。

我把电视调成了静音，电话接通后，另一头竟也一片寂静。

我奇怪地问他：“你没跟阿姨他们在一起吗？”

“没有。”凌钺说，又反问我：“你呢？也没跟叔叔阿姨一起？”

“他们俩上楼睡觉去了。”我故意没提及原因，语气也是装出来的轻松，“就我一个人在楼下看春晚，坚持过年的仪式感。”

凌钺轻笑一声，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仿佛紧贴着耳膜，格外的性感好听。

“你干啥呢？”我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玩着电视遥控，“该不会跟我同病相怜，也被家长扔下了吧？”

“嗯。”凌钺低声应到，仍带着笑意，“所以被家长扔下的秦萱小朋友，要不要报复他们，跟我私奔？”

“小朋友”这个称呼，让我脸红耳热。

毕竟年近三十，“小朋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