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好记性。”傅总的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说话的语气也很亲切,但眼神里透出来的算计的光,揭露了他虚伪的本性。
他示意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才继续说:“多年以前,我与秦总在生意上有些往来,曾有幸邀请过秦总一家来参加我的家宴。”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还是我初中的时候。
碰巧是暑假,我爸要去B市谈生意,顺便带上了我妈,和在家无所事事的我。
某天晚上,那位与我爸合作的老板过生日,在家里举办宴会,我们一家三口共同前往。
我第一次穿上华美的礼服裙,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有钱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土包子”,还第一次遇见了那个躲在角落里、被陌生人一触碰就吓得瑟瑟发抖的男孩。
等等
我记得那个男孩是那家的主人也就是面前这位傅总的儿子。
而这位傅总当时对外公布的儿子只有一个
所以,我和凌钺的初遇,竟然是在那么久以前吗?
我不由感叹起缘分的神奇。
然而想到记忆中那个男孩的状态我顿时对面前的男人充满了恨意。
“傅总今天请我过来,是想让我帮忙劝说凌钺跟您的儿子做骨髓配型吗?”我懒得与他虚与委蛇,也不打算给他一个好脸色。
傅总闻言笑笑:“看来小霆什么都告诉你了。”
他口中的“小霆”,就是凌钺。
在父母离婚之前,他叫做傅栎霆这是他小时候告诉过我的名字。
正因为他改了姓,又改了名,我才没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他现在叫凌钺。”我纠正傅总,“他在很努力地切断与过去的联系,也很努力地摆脱曾经严重到危及生命的抑郁症,过上正常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想请傅总您不要来骚扰他。”
在我正面地拒绝了他的要求以后,傅总脸上的笑容散去,先前的“儒雅”,也变成了让人胆寒的阴戾。
“他再怎么努力,也否认不了他是我儿子这个事实!我好歹养了他十八年!如今他弟弟生病了,他就当报答我,也该去救!”
他这般大言不惭,让我忍不住发笑。
同时又越发地心疼起凌钺来。
“你养了他十八年,还是折磨了他十八年?他弟弟生病了,你让他去救,那以前他生病的时候,你怎么没让人去救?要我说傅总,你最最亲爱的小儿子生这么重的病,就是你这辈子不做人的报应!我巴不得你痛失所爱,巴不得你傅家就此绝后、断子绝孙!不过就算这样,也弥补不了你对凌钺造成的伤害!”
我很少会这样失态,更不会冲着一个年龄比我大上两轮、身份地位比我高许多的长辈发火。
可面对着他,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傅总可能也没被人更没被小辈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的面色几经变换,最终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秦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突然,凌阿姨冷冽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那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让她‘吃罚酒’。”
338 野种
凌阿姨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向与她形影不离的蔡叔叔。
两个人手挽着手,姿势格外亲昵。
不知道是因为凌阿姨的出言挑衅,还是因为不甘心她如今找了个比自己更好的男人,傅总在瞬间红了眼,彻底撕破了伪装:“你现在是脸都不要了?带着奸夫大摇大摆地出门?”
凌阿姨仿佛半点没被他尖酸刻薄的话伤到,嗤笑道:“总比你为了个野种逼我儿子捐骨髓好。”
“你骂谁‘野种’?”傅总拿起桌上的茶杯,不顾里头还有半杯冒着气的热茶,直愣愣地冲着凌阿姨扔去。
“阿姨!”我忍不住惊呼,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拦截,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