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50块以内,你您看着办。最好今天就能送到。”凌钺说着话,手上也没停他把需要填到快递单上的姓名和电话通过微信一股脑发给了蔡副总。
蔡副总大声质问:“AT云彭于晏?什么玩意儿?”像是很受不了的:“怎么还有人不要脸到给自己取这种骚气的名字?”
我吞了一口口水,给他解释:“刚才凌钺假装顺丰给那个邮箱绑定的手机号打电话了,说他有个‘AT云彭于晏’的包裹,让他去取。”
蔡副总当即明白了凌钺的意图。
“行,我给你安排好。”他拍着胸脯承诺,又吐槽:“不过‘AT云彭于晏’这个名字……那人居然不起疑,也是挺厚脸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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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的任务交给了蔡副总与凌钺,我安安心心地回了房间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凌钺的渣男生父刺激到,破天荒的,我梦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凌钺的场景。
我爸妈带我去参加了傅儒笙的生日晚宴。
他邀请了很多人,几乎挤满了他庄园般的大别墅。
晚宴上,大人们忙着应酬;小孩子们吃饱喝足了,聚作一团,在庭院里嬉闹。
我和他们不熟,又因为自家资本背景不如人而自卑,便自个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打算度过这一段难熬的时间。
那应该是别墅的花房。
玻璃建成的屋顶与外墙,头顶的吊灯发出暖黄色的光。
花房里有柔软的云朵沙发,有形态各异的鲜花绿植,还有一整面的“书墙”。
柜子里的书外文的占了多数。
以我当时贫瘠的英语水平,最终只挑出了一本我并不感兴趣的《围棋入门》。
这本书应该被人看过还是很认真地看过,因为每一页都用彩色的中性笔仔细地做了笔记。
书页上的字迹很稚嫩,看得出来书的主人年纪不大应该要比我小。
我窝在沙发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笔记,突然地,听到旁边不远的地方,传来细小的簌簌声。
我进来的时候特意看过了,这间玻璃花房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我吓得扔掉了书,脱了鞋子整个人站到沙发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喝道:“什么东西?”
344 小哑巴
簌簌声停了。
玻璃花房里一片寂静。
静得只能听到我的呼吸和心跳。
在与未知的黑暗僵持了许久之后,我鼓起勇气,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探出了身子。
出乎我意料的,在巨大的芭蕉叶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从衣着打扮来看,应该是个男孩。
他坐在地上,双臂紧紧地抱住膝盖,一张小脸埋在腿间。
起初我吓了一跳,但在意识到他无害以后,我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停下,撑着膝盖半蹲着问他:“你在跟人玩捉迷藏吗?”
我不记得外面的那群孩子有玩捉迷藏的。
四下里望了望,除了我们俩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往这里来。
男孩听见我的声音,肩膀忽的抖了一抖。
他没有抬头,反而将自己缩得更小了些。
“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急忙解释,“我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发时间。”
男孩依旧不为所动。
我察觉得到他对我的抗拒,因而在得不到他的应答过后,我识趣地没再继续“骚扰”他,坐回到先前的沙发上,重新拿起了那本《围棋入门》。
但我实在对围棋提不起兴趣。
每翻一页,我都要偷偷地望一眼芭蕉叶下的男孩。
他始终在同一个地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如果不是肩膀偶尔的细微颤动,我都要怀疑他是一尊仿真的雕塑。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妈给我打电话。
宴会即将结束,她让我过去主宅,与今日的寿星公“傅叔叔”打声招呼,然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