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敏眼神复杂地盯着我看了两三秒，最终点头同意：“那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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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唐敏叫车的工夫，我偷摸着去把账结了。

她无奈地说：“下次一定让我请你。”

我当然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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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迁就唐敏，选的一家离医院近的餐厅，我们俩打车过去只用了几分钟。

一下车，她就直奔住院部，上到六楼。

心脏外科病区此刻乱哄哄一片，公共的走廊里都是人，也不见护士出来驱赶。

不少病人家属在议论：“宁医生这是做了什么孽哟！好端端的被人打了！”

“13床的小儿子一天床没陪过，一来就打医生！怕是不想他爹好了！”

“也不一定谁对谁错哦！那小儿子不是说医院坑钱吗？让他爸做了一堆没用的检查，手术也是，非得分几次做。”

“宁医生人那么好，不会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哟！”

从唐敏和她妈妈的电话，以及这些人的谈论中，我大概能够猜到“13床的小儿子”就是她弟弟。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唐敏。

她的脸色比先前更差了，几乎血色全无，眉头紧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

369 转院

唐敏爸爸所在的病房门关着。

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很诡异。

三张病床都躺了人，各自的家属在一旁坐着，没有一个人做声。

我第一时间去找床头的数字，看到“13”的同时，旁边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站起身来。

“小敏，你可算是来了！”她快步走向唐敏，向右看了看，压低了一些声音。

另两床的病人与家属虽然状似专心地在看手机，但眼角的余光都随着唐敏妈妈的动静而悄咪咪地投向了这边。

唐敏把她妈妈往洗手间的方向拉了拉，同样压低了音量问：“唐俊怎么来医院了？你让他来的？”

她的语气很冲，表情是全然的烦躁。

唐敏妈妈被她质问得低下了头去，嗫嚅着回答：“不是……是他自己要来看你爸爸……”

“他要来你就让他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唐敏意识到我的存在，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然后忿忿地叹出一口气：“算了！”

唐敏妈妈小心地抬了点头看她，嘴唇动了动，却又不敢说什么。

唐敏往房里瞄一眼，问：“我爸没事吧？”

“当时血压高了一阵，现在好多了。”唐敏妈妈看着唐敏眼色，不知道说的是不是真话。

唐敏大约是没心力也没时间去求证，敷衍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大学同学，秦萱，就是今天约我吃饭的那个。”她很快速地走了个介绍的流程，不等我和她妈妈打过招呼就立即转向我：“那就麻烦你帮我看着点我爸妈了，我现在去问问医生什么情况。”

她再次烦躁地叹出一口气：“真是会给我惹事！”

她妈妈听她这么说，脑袋一下子埋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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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敏走了，病房再度安静下来。

唐敏妈妈勉强挤了个笑，对我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每张病床只配了一把椅子，唐敏妈妈把椅子让给我，自己紧挨着唐敏爸爸，坐到床沿。

唐敏爸爸手术刚做完没两天，身上还插着管子、连着各种线。

见他看我，我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又给他们解释：“我怕唐敏一个人顾不了两头，就冒昧地跟着一起来了。”

唐敏爸爸身体很虚弱，说话只能发出气音：“谢谢你啊，小姑娘。”

我抿唇笑笑：“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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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唐敏爸妈第一次见面，又隔着辈，寒暄完了就再没什么话说。

两位老人各自沉默着发呆，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