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我是同情他的为了一步登天的捷径，丢了做人基本的骨气和尊严。

但他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该知道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现在哭着说后悔，多少有点……

“好大一股茶味。赵科长千里迢迢从C市过来，就是专程给我女朋友送茶来了？”冷沉的嗓音带着讥诮的笑意，幽幽地从门外传来。

赵嘉奇肩膀细密的抖动骤然停住，他缓慢地将手放下，收敛起自己悲伤的表情，一点点地转过身，循着声音望去。

我顺势将门开得大了些，直到凌钺的身子不再被门板遮挡，完完整整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凌钺的眼神锁住我，晦暗的、危险的。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垂下眼不去看他。

可从脚底板腾升而起的凉意怎么都无法驱散。

我握紧了包带，擦着赵嘉奇的手臂跨过门槛，逃也似的跑到凌钺身边，尽量平静地说：“我和赵科长的事情处理完了，可以走了。”

“好。”凌钺很自然地拿走我的包，又牵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

我知道他是故意做戏给赵嘉奇看，从始至终都配合着没有反抗。

“赵科长接下来要去哪里？”凌钺看向一动不动的赵嘉奇，虽然说着友善的话，语气却依旧不太客气：“顺路的话，我们带你一程。”

“不用了。”赵嘉奇也冷了脸，“我不打扰你们了。”

电梯在凌钺到达后便一直停在这一层。

赵嘉奇先我们一步进去，见我们没有跟上的打算，他抬手按下了关门键。

在电梯门合拢的最后刹那，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其间的情绪复杂难辨。

“祝你们玩得愉快。”他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凌钺扯了扯唇，扬声：“借赵科长吉言。”

电梯刚刚下去，我就松开了凌钺的手。

“行了，不用演戏了，包给我吧。”我动手去扯包带，凌钺却往旁边避让了半步，以至于我扑了个空。

“我先适应一下。”凌钺再次抓住我的手，理直气壮地命令：“你也是，一会儿在我妈面前不要露馅。”

说实话，在他妈面前不露馅，我没什么信心。

能生出凌钺这种天才的女人，智商肯定不低。

“你确定我们俩能骗过你妈？”我越想越觉得心虚，甚至还生出了退却之意：“要不……算了吧？万一被你妈当面拆穿，多尴尬。”

“一切交给我。”凌钺却胸有成竹，“你只用配合我就行。”

他都这么说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

反正就算失败，后果也不需要我来承担。

“你妈好相处吗？”我问，“她该不会一上来就查我户口吧？”

“挺好相处的。我跟她交代过了，今天就是见见面，不要聊太多有的没的，免得把你吓跑了。”

凌钺的回答稍微宽慰了些许我的心。

“那你妈是喜欢文静一点的女生，还是活泼一点的？”我又问。

凌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话音里透着无奈：“我说过了，你做自己就好。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她都会喜欢。”

101 茶里茶气

凌钺似乎并没有费心去订餐厅。

他在车载导航内输入的地址是Z市唯一的一家七星级酒店泊悦度假酒店。

当我投去询问目光时，他很自然地解释：“我妈自己定的地方。她对吃不挑，也不想太麻烦。或者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现在过去。”

“别别别！”我连忙摆手。

虽然我只是个冒牌货，但我也有自己的职业素养最起码，第一次见面得给“未来婆婆”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能还没开始就让她觉得我作。

“我今天就是个工具人。”我说，“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条件配合。”

“哦？”凌钺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