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再听下去:“不说这些了,想想看吃什么。”
江耀却没有顺着她的意思,扬了扬在律所打印下来的资料:“我去找过师父了,他把泯城案的权限都开给我了。”
尤未从他手里夺过,看也没看就扔进手旁的垃圾桶:“陈年旧案,不值一提。我们还是出去吃吧,这个酒店的菜我也吃腻了。”
她佯装镇定,走去衣橱挑选衣服,背后却传来江耀陈述:“2014年8月,泯城江台区锦霞山的一处私人别墅发生火灾,途径的游客发现火光后立刻报了火警。”
“火势蔓延得很快,很快就变成了熊熊大火。”
“消防队进入后,起初不知道别墅内有没有人。但在进入室内以后,他们才发现别墅的草丛里有一个陷入昏迷的女孩。他们救下了她之后,又分别在别墅的地下室和二楼发现了另外三具被烧焦的尸体。”
“那个女孩被送往医院进行救治,而警方至此也开始介入调查。”
“经过他们调查,这个女孩名叫向思思,在泯城二中读书。而在大火中死去的另外三个人,分别是她的同班同学尔苼,泯城二中的校医高昊,以及向思思的母亲毛小霞。”
“其中,毛小霞的尸体被发现在地下室。但法医验尸后,认为她的死因是中毒,而且已死去多日。同样的,高昊和尔苼也不是死于火灾,而是因为头部被重击,因重型颅脑损伤而死亡,但死亡时间却是在起火当天。这场大火,正是为了毁尸灭迹。”
“而杀死高昊和尔苼的凶器,是一把油画刮刀,被发现握在昏迷的向思思手中。油画刮刀上检出了向思思与被害人高昊、尔苼的DNA,以及高昊和尔苼的血迹,因此,向思思也被列为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向思思在医院醒来后,警方对她进行了讯问,但她从始至终没讲过一句话。警方后来又在她的书包内找到半瓶没用完的鼠药,并且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了毛小霞一直佩戴的金项链,认为她是在毛小霞被毒死后偷走的,更加认定她有作案嫌疑。”
“她最终于2014年9月被逮捕,接着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一审法院审理后,以故意杀人罪、放火罪合并判处她十五年有期徒刑。宗律师后来为她上诉过,但二审法院驳回了上诉,维持原判。”
随着他的讲述,尤未的视线一片模糊,全身像被抽空了力气,连衣架都无力拿起。
她背对着他,迟迟不敢转过身:“我都说了,陈年旧案,不值一提。我真的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这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陈年旧案,”江耀指向应晓晶给她的档案袋,“这是你和秦律师,和宗律师一起跟了快十年的案子。念诚的系统里当时留的承办律师是秦律师、宗律师,还有你,虽然一审上庭为向思思辩护过的只有秦律师一个人,但你和宗律师都参与过这个案子,对不对,丛未?”
这个许久没人喊过的名字让尤未打了个激灵,也唤回了她更沉重的记忆。
“江耀,”她回过身来,声音倦怠,“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再在我的伤疤上撒盐。在遇见你之前,丛未已经死了,而她参与过的这个案子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江耀既因为她破碎的神情而感到心疼,但又坚决摇头否认她的话:“没有过去,一直都没有。宗律师没有放弃过,她出事不是意外。她一直还在调查这个案子。”
“那是她要坚持,和我无关。”尤未随手扯下一件大衣套上,“如果你不想吃饭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吃了。”
她话音未落,手腕就被扣住,令她惊惶地转过头。
江耀紧紧拽着她,拉着她来到床边。
两人站着的方向面朝浴室。浴室和卧室的隔断墙面是玻璃墙,尤未已将靠近卧室这一边的外墙帘子拉上了,他们站在那里,除了帘子什么都看不到。
“你口口声声对我说它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其实你也从没有放弃过。你是为了这个,才回到念诚的。”
江耀“唰”地掀开帘子,一切隐秘在光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