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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耀又信步走去另外一个正在放电影的教室,今天播放的电影仍是《巴别塔》,空位还有很多。
虽然江耀既不是志愿者也不是视听障碍者,门口的志愿者仍然热情地邀请他一起进场了,并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江耀帮他们拍几张照片多在朋友圈宣传一下他们的活动。
江耀欣然应允了,进去在最后一排坐下。
他观察着那些志愿者在向视听障碍者讲解电影,却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察觉到他的目光,戚思淙也猛然抬起头,和他的视线相撞到了一起。
戚思淙今天没有穿志愿者的衣服,也没有带什么员工,看上去只是因为一时兴起,独自来的。
见江耀坐在后面,他也起身走到最后,选了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江律师今天这么有空吗?还是来这儿调查的?”
“没有,只是……想散散心,不知道怎么会来这里。”江耀问他,“你呢?今天不当志愿者了?”
“今天的志愿者够多了。”戚思淙忽想起什么,“噢,对了,谅解书的流程马上就要走完了。到时候等我们总裁签完,我给你们寄过来。”
江耀思前想后,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戚总,你真的觉得方玉兰需要被谅解吗?”
戚思淙一时无言,静静地看着江耀。
荧幕在黑暗中折射出出深深浅浅的光线,斑驳地落在他们身上。
电影又播放到千惠子在警察面前脱光了自己,卑微地向他恳求一点爱。
江耀看着那些志愿者为听障者打出的手语,听着志愿者为视障者说出的台词,若有所感:“即使说着同一种语言,打着同一种手语,但却不能让人与人之间心灵互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巴别塔,本想要借此一步通天,却不知不觉把自己困进里面,也不肯再让别人走进来。”
“那么,困住你的又是什么呢?”江耀探究地望着戚思淙,“你那天舍命冲进火场救方玉兰,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吗?”
戚思淙视线投向荧幕里的千惠子,听到江耀的问题,像被灼到一样,收回了视线。
“江律师,”他缓慢而郑重地告诉他,“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再怎么掩饰也都多此一举了。不过,凡事都凭证据说话。麻烦江律师顺便转告尤律师,有本事就去找证据,不要再通过辉熳的产业基金来施压给宁总。况且宁总心意已决,就算再怎样施压,也不会改变什么。”
“为了废除一个向日葵计划,需要牺牲一个人的清白和她的后半生吗?”江耀既无法理解让那个智力障碍的少女牺牲的百货公司,也无法理解让方玉兰牺牲的宁柏霓和戚思淙,或许他一辈子也不能理解,“这真的是有必要的吗?”
戚思淙看着荧幕上的警察为千惠子披上外衣,视线有些模糊了,但却决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有时候只有牺牲,才能成就。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你能如此不留戒备地告诉我这些,看来你是笃定我们找不到证据了。”
戚思淙望着江耀,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