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英姿和郑踌躇都一阵无语,但没空和他们理论。
他们现在关心的唯有尤未,都紧张地看向尤未。
尤未心急如焚,但听力却还是没恢复,只能来来回回地转头看着各方讲话,猜测他们所说的内容。
检方和洛明立双方接下来都分别展示了几组证据,包括那条之前在邓春临身上找到的金项链。
尤未看检方的意思,似乎是想用这条项链证明,郁望为了嫁祸邓春临,在毛小霞中毒身亡后,将项链移到了邓春临身上,让别人误以为,毛小霞也是邓春临杀害的,而在杀害毛小霞之后,邓春临将项链据为己有。
而洛明立却反想用这份证据来证明,是蒋萍因为工作中的积怨,下毒杀了毛小霞后,再将毛小霞的项链转移到昏迷的邓春临身上,证明蒋萍想将毛小霞的死嫁祸给向思思。
双方争执不下,法官为了把进度推下去,只能让他们继续展示别的证据。
在这期间,尤未仍然没有恢复听力,只能继续茫然地看着他们争论。
其他在旁听席的人看到她这样,都为她揪心。
“这都过了几组证据了,”瞿英姿已经预感到质证环节已经快结束了,“师父还没恢复吗?”
“关键,好像现在洛明立他们那边反而占上风。”
郑踌躇预感到不妙,自从洛明立拿出那幅画来攻击邓春临之后,形势仿佛开始扭转了,不管是庭上还是旁听席,大家都开始思考,是否真如沈灵云说的一样,当年法院并没有错判,杀人的还是邓春临,只不过是和蒋萍协同作案。
“最后一个物证了,”瞿英姿把视线投向检方出具的那幅《彼岸无花》,“这也是最关键的一个证据了吧,能直接证明郁望案发时就在现场。”
郑踌躇祈祷:“但愿不要出什么岔子。”
尤未看着那幅画被送了上来,也感到有些急躁起来。
她情不自禁握住了江耀送她的护身符,握住了那枚硬币,祈祷着自己的听力能在这幅画的质证结束前恢复。
虽然郁望已经辩解过,这幅画不能证明他当时在现场,只能证明案发时,这幅画在现场,但他们还是想把这组证据直接打掉的。
因为这样,即使法院不采纳郁望的辩解,这幅画也不能作为他的在场证明了。
“我方曾在庭前申请过排非,但不知道为何未予采纳,”洛明立一上来就直奔重点而去,“这幅《彼岸无花》是由于我当事人的原律师团成员违法职业道德,公开在某节目上谈论了此画,才导致侦查机关将此画作为了重点侦查目标,对此进行了收集。虽然整个过程中不涉及刑讯逼供与暴力取证,但实际上已经构成了违法,基于‘毒树之果’原则,我特此再次提出申请,申请排除此份非法证据。”
对于警方因为闫温澜在节目上的自爆,才获取到这幅画作为物证,究竟是否在程序上违法,在新的排非规则中并未详细规定。
洛明立如今在公审中提出来,法院和检方都不知道该如此回应。
在他们面面相觑之时,却忽然听见了尤未的声音:“‘毒树之果’原则来源于英美体系,而我国属于大陆法系,诉讼传统与德国相似,更重视证据的价值利用。所以在‘毒树之果’问题上,一般选择‘相对排除’而非‘绝对排除’。如果仅仅因为某律师在节目中谈论过此画,就将整个取证都认定为程序违法,未免太‘因噎废食’了。”
“况且,此份证据并非侦查人员使用诱供、逼供等方式取得,也并非此位律师在节目中有意透露,而是由于电视台的人员操作疏忽以及失误,忘了在休息时帮此位律师闭麦而导
致,远不到‘毒树’的程度。”
尤未突然的回答让所有人都一怔,也让他们发现她已经恢复了听力,为她长舒了一口气。
尤未的回答仿佛给了所有人一记定心丸,法官也敢回应了:“辩护人,我认为代理人所提出的观点是合理的。目前来看,此份证据能与部分证人证言形成印证,并且整个证物的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