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洛还很怕她会烧傻,尝试着?在喂完水后问她一些很幼稚的问题。
“山温?”
“嗯......”
“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乔山温看着?她:“闻洛......”
“你的谁?”
“女朋友……”
闻洛这才放心:“记得就好,快继续睡吧,醒了就不难受了。”
“.......”四下陷入寂静,闻洛的声音消失了。
“......”
没有声音,没有安全感。
乔山温恍惚间想?起快两年?前她发?烧的那个寒冬深夜。那时?闻洛也这么?温柔地哄她睡觉,然?后在她醒时?消失不见,杳无音讯很久很久。
乔山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睡了很久,想?问她:“你要去哪?”
她努力掌控自己的身体,声带却发?不出声音。
用尽力气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呓语,她自己不知道。她浑身酸软无力,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涣散模糊。她好像睁开了眼,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好像又没有,是漆黑一片。到底哪一刻是在做梦?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困极了。
“.......”
“洛洛.....”她还是不放弃,不肯彻底睡去。
洛洛......她叫不出声音。
闻洛......一点?声音也溢不出来,她开始心慌,闻洛会听不到。
“闻洛......”乔山温用尽力气,沙哑干涩的呼唤终于响起,却又马上被黑洞给吞噬,湮灭在她无穷无尽的痛苦里,她得不到回应。
闻洛不在。
身边没有了闻洛的气息,她感受不到另一个人的温度,她意识到这是她一个人的空间。
闻洛又走了......
乔山温刚刚获得的安全感快速从身流失,她难过起来。
安全感的流失是可怕的,因为这会让某些可怖的东西又有了可乘之机。先前那个被闻洛赶走了的,令她终身恐惧的人影又如?同电视机里忽然?出现的幻影般出现在她眼前。
歪歪扭扭的宽松病号服,枯黄毛躁的遮面长发?,如?骷髅一般没有一丁点?儿血肉的狰狞人脸。那个人只是站在那就犹如?从影子里爬出来的恶鬼,阴暗可怖。那双凹陷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乔山温,扯了扯马上就要撕裂的嘴角,毛骨悚然?。
“呵呵,呵呵......”她喉咙里发?出枯哑的笑声,仿若厉鬼。朝乔山温一步步走来。
噗通、噗通......
乔山温害怕得想?跑,又像是被一双从地底下伸出的双手攥住了脚腕,背冒冷汗心跳超负荷,却挪动不得寸步。
乔山温睁大的双眼里尽是恐慌。
乔山温也许永远不会理解,为什么?十月怀胎生下她,与她骨肉相连的母亲会这么?令她恐惧。
她这样出现她眼前,她整颗心都?在震颤。
这些年?,严铃一个人在精神病院常常觉得寂寞,会经常来她梦里。
每一次乔山温都?有一种自己即将被她拉走的恐惧感。
“乔山温。”女人笑着?叫她。
“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吗?”她靠近她,没有发?疯,含笑而无厘头地问出这么?个问题。
“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山温吗?”
为什么?要叫山温?
这个问题二十多年?前他们一家曾经温馨和睦时?,严铃可能曾经和她解释过,但乔山温早已经不记得了。
着?么?久了,严铃还记得吗?
严铃笑了笑,娓娓道来:“那个男人,在你出生的第一天他就给你想?好了名字,他叫你山温。他说山温水软,她希望你温柔,希望你可爱,希望你招人喜欢,希望你被幸福包围快快乐乐的长大,开朗又温柔,像温柔的山水。”
说着?说着?,严铃已经开始流露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