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甜逃走后，两人站在破窗旁，一时沉默无言。

冷风灌入温念的衣袖里，她的长发在寒意中飞舞，太阳用余光镀给她一层金黄色的描线。

温念垂眼?微笑，“这些温甜，包括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女性？”宋星说。

“我们都去过?崇德镇。”温念的手指节轻抚上碎玻璃的边缘，“她也是培英大学的。”

“她几乎是一个正常人了。”宋星揉眼?道。

“这些人要复活温甜，但祷告的方式却出?奇的失败，而这种寄生?的方式……”温念顿了顿，“我开始以为，是要寄生?的人和温甜的性格对?应上。但现在看来，性格根本不重要。”

“因为教?室里的温甜还?保留着自我意识？”宋星问?。

温念点头，“更进一步的想，我认为他们大概率没见过?温甜。”

宋星瞪大眼?：“啊？”

“吉祥村分了三?等，老?师又几乎都是下等人，”温念说，“她不是提过?么，‘那件事’以后，他们才可以读书认字什么的，所以在那之前，吉祥村有严重的阶级鸿沟。”

这种等级制度下，两类人不可能有什么接触。

“她既然培养我们认识‘不能描述的颜色’，那就说明?，温甜是吉祥村的上等人。”

但一群下等人培养一个上等人，为得是什么？

宋星思索片刻，“挟天子以令诸侯？”

听着太儿戏了吧！

她否决这个想法，又问?起温念画里的书。

温念笑了笑，“她也说过?‘获取知?识的地方神圣不可进’12世纪的西?方图书馆里，《圣经》是用锁链拴在桌子上的，以防失窃。我只是这么猜一下。”

算是一种误打?误撞。

被忽视了一天的手机“叮咚”两声，是段灼的新消息

“食堂的肉来源不明?，尽量不要吃。”

两人双眼?同时放大，皆从对?方神态中看出?不可置信：从来这里后，她们便?没有过?饥饿感。

宋星冷静道：“可能和宜华的情况一样……”

温念沉默了会儿，皱着眉刚想应下，脑海中却突然闪过?温甜的第一幅画。

那两个瘦长的人！

温念脸色一变，打?开屏幕快速输入道：“食堂在哪儿？”

【段灼】：顶楼（五楼）。

两人匆匆奔上楼梯。

无论温甜出?于什么目的，是威胁恐吓还?是戏谑好玩，那幅画都直接指明?了她们的一种死法饥饿。

这里削除了她们的饥饿感，即使她们察觉出?来，因为有之前的经验，很大可能还?是不会将它放在心上。

到最后……

真会成?那副画“未来”的样子。

食堂空无一人。

餐桌上琳琅满目堆了一堆蔬菜水果，黄澄澄绿花花的，并不能让人有什么食欲。

饶是如此，两人也还?是坐下往里塞了些吃的，又脱下外套兜住不少带皮的水果。

宋星咽下一瓣橙子，“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温念面无表情，“味觉如蜡。”

宋星叹气，“我觉得我在吃土……闻起来也没味道啊啊啊！”

这么一回想，今天女人放血时，她们也没对?血腥味有什么不适。

原来是嗅觉也没了。

“你说这温甜……”宋星百思不得其?解，“她就不能直接说？绕这么大一个弯子，真分不清是提醒还?是什么。”

温念想了想，“可能直接说的人，都变成?赵橙那样了吧。”

所以要迂回暗示，说些什么“你们现在不能回宿舍”的话。

宋星愣了几秒，神色郁郁的。

她抓抓头发，嘀咕道：“知?道了，就赵橙是个傻的呗。”

“说不定?，就连在教?室里画画都是她偷偷来的。”温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