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纸上写了几样东西,然后交给齐绥,“让陆院使去准备这几样东西,煎好就送来!”

“是!”齐绥进来后也瞧见尉迟晟气色不对劲儿,他不敢迟疑,接过纸便快速退下。

“吴钺!”尉迟晟冷声唤道。

“皇上,微臣在!”吴钺上前听命。

“朕不在宫中,宫中可有异样?你与朕详细道来!”

吴钺憋了一天一夜,这会儿跟倒苦水一样把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讲完,他垂下肩发自肺腑地叹了口气,“皇上,澜贵妃和太子殿下太能闹了,幸好太子无权点兵,要是他能点兵,您这会儿回来只怕微臣和齐公公已经被扣上谋害君王的罪名且人头落地了……”

尉迟晟龙颜黑如石墨,一口牙都磨响了!

早年澜贵妃任性,偶尔也带着些泼辣,他都没放在心上。毕竟后宫事务繁多,他在朝中都管不住脾气,又如何能要求澜贵妃毫无脾性?

然而,经历了这一次皇陵的事,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澜贵妃的为人品性!

特别是听到吴钺这声感叹,他内心忍不住升起一股强烈的寒意。如果今日太子手握兵权,他是不是就要‘长眠’于自己的陵墓中了?

“吴钺听命!把澜贵妃和太子拿下!打入天牢!”

不等吴钺领命,尉迟凌沉声道,“父皇切莫冲动!”

尉迟晟抬手指着门外,激动地道,“这两个混账东西,你叫朕如何能再忍他们?”

还用查吗?

太子一定是澜贵妃的亲生子!

胆敢做出这种调换嫡子之事,意图颠覆朝纲,他就算杀澜贵妃十次都不够解气!

尉迟凌道,“父皇,还有诸多事没有查明清楚,您若现在对他们出手,朝臣定会有异议。而您现在手中毫无证据,无法服众。”

尉迟晟闭上眼让自己冷静。

确实。

他现在毫无证据证明澜贵妃调换了皇后的孩子。

就算让承王与澜贵妃滴血验亲,至多也只能证明承王不是澜贵妃所生,到时反而对承王不利。

最重要的是,无凭无证的情况下,会让朝堂动荡不安!

尉迟凌又道,“父皇,若您信得过儿臣,就按儿臣之前的提议去做吧,儿臣会让他们原形毕露的。到时他们百口莫辩,您再发落也不迟。”

尉迟晟睁开眼,有些不甘心地看着他,“难道皇陵的事也要朕忍着?”

“丞相府勾结华平,我们心中有数。但没有逮住华平,您就算对丞相严刑拷打,他也不会承认。何况丞相在朝中根基壮大,要拔掉他本就不易。儿臣知道您今日受了苦罪,心中怒火难消,但您从即日起对他们严加防范也不迟。”

看着儿子那正色且沉冷的脸庞,真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尉迟晟突然就笑了。

若方济天师说的话是真的,那江山社稷交到这个儿子手中,大邺国将来繁荣永昌还用愁吗?

想来,他还真要感谢澜贵妃,是她的私心和偏心,把他这个儿子逼得如此优秀。一个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且能医擅毒的君王,谁人能敌?

“承王听令!”

“儿臣在。”

“即日起你接替大学士之职,今年科考由你担任主考,给朕仔细挑选栋梁之才!”

尉迟凌愣了一下,皱眉道,“父皇,儿臣……”

然,不等他说完,尉迟晟便冷着脸打断,“这是朕的命令!”

夜庚新和夜时珽父子俩在一旁看得也有些傻眼。

承王只有兵权,在朝中并无其他职位,皇上突然让他入朝担职这没有什么不妥,可一下子委以如此重任,这是要做什么?

尉迟凌垂下眼眸,应道,“谢父皇隆恩。”余光瞥到陆长青来了,他随即请示道,“父皇,皇陵还有不少中毒的侍卫急需解药,儿臣先行回府了。”

尉迟晟想到皇陵那里的事还没解决,也不好多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