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纪花玉手指扒着车窗玻璃边缘,朝外远眺,哽咽着瘪嘴。
她从前住在山里,稍大一些的池塘都少见,此刻,她望着寥廓无际的江水,心忽地震荡,失魂落魄夸着:“好漂亮......”
纯澈的蓝,交融着夕阳和白鸽,像造物主随手在泼翻的颜料盘里,勾了两笔,就美得震撼人心。
她眼眶盯得酸涩,委屈地将脸趴在上面。
“所以人来了盛京,就会变吗。”
秦池眉眼被吹乱的发丝遮挡,他低垂眼眸,艰涩吐出个字:“谁。”
他多怕听见不希望的答案,明明心里有了揣测,还抱有侥幸。
纪花玉哽了哽喉咙,像只刨坑,将自己埋起来的小动物,脸埋在臂弯里,哭着闷声:“我哥......”
听见不是“男朋友”亦或“暗恋对象”,秦池猛然扭头,确定自己没听错,是哥,不是情哥哥。
他又想起之前在小区门口,她也是说进去找哥,一切都连起来了。
纪花玉,纪鹤青。
原来,纪鹤青就是她哥哥。
秦池用力吐息,像重新得以呼吸,唇角一送,被风吹得扬起来了,清朗笑出声,宽慰道:“你哥毕竟也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我明白,你可能是不习惯家人身边突然多了新的爱人。”
“我和秦媛一起长大,想到将来要送她出嫁,也会担心。”
他堵了一路的喉咙,此刻像是畅快了,絮叨地说了一大串,纪花玉每听一句,心愈加地发沉。
成家立业......
新的爱人......
她瞳孔缩成细小的针尖,嘴唇嚅动,灵魂仿佛被铁链拴紧,不住下沉,坠入冰凉的江水。
0053 53.她凭什么不在乎(1200珠加更)
月亮升到树梢,路灯昏黄,纪鹤青踩过地面拓印的树影,抬头望去。
星点灯火之间,有一户漆黑,落地窗内翻涌着晦暗,显得格外寂冷。
又睡着了吗。
他指节摩挲着掌心竹签,心头划过思绪。
纪鹤青走出电梯,习以为常地打开门,换上拖鞋,弯腰整理地面歪七扭八的鞋子时,忽然听见细微的动静。
他撩起眼皮,纪花玉一声不吭,正站在不远处的对面,整个人置身黑暗,孤零零得,像一片单薄的影子。
纪鹤青沉着吐息:“嗯?”
她状态不对,但纪鹤青没多想,还以为是梦靥了,随意朝她招手,身侧玄关柜子上横放着刚在路上买的冰糖葫芦。
纪花玉迟疑了几秒,听话地走过去,赤裸雪白的脚心踩在地板上,轻得没有声音,行动慢吞吞,像谨慎警惕的猫儿。
就是不像往日的纪花玉。
再迟钝,也该发觉异常,纪鹤青眯了眯眼,下颌微绷,睨着她重声警告:“纪花玉。”
语气冰冷,是让她有事主动全盘托出。
不过......不必了。
纪花玉刚靠近他胸膛,纪鹤青就嗅到一股木质香水,刺鼻得熟悉,须臾,他反应过来,眼底瞬间漫上危险的气息。
掌心收拢,突然发难,自下桎梏她下颌骨,字眼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般,森寒冻骨。
“你下午出门见秦池了。”
纪花玉鼻腔发酸,钻心的痛席卷着冲上头颅,湿热的眼泪挤出,砸进他虎口,杏眸却弯起来,露出一个堪称天真的笑,坦然承认:“是啊。”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上有秦池的味道,上一次见面,回家后就立马洗了澡,
这种事上她一直很小心。
此刻,她也可以狡辩,说是在超市,商场,甚至街道上擦肩而过而沾染上的。
可她都没有。
她只是红着眼睛,同纪鹤青对视,什么都不想为自己辩解,瞳珠颤动,被泪水一点点地湮灭光彩。
得到肯定答案,纪鹤心脏狠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