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似乎带笑,朝她颔首,这才重新迈步,一群人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姐姐认识陆伯父?”周言礼抬眸,望着那人的背影,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周身气息却满是冷意。

“伯父?”

周言礼声线平淡,“他唤我姑母嫂嫂。”

念兮这才想起来,周言礼的姑丈是陆闻笙二哥,这两人的确差着辈分。只是乍然听到言礼叫伯父,只觉得像是陆淮叫顾辞大伯一样,有些荒谬。

“姐姐知道陆淮吗?”

周言礼状似无意道,“那是陆伯父的独子,在家中很受宠爱。”

念兮淡淡看了眼周言礼,“我不但知道,还请陆淮在铺子里吃过茶点。”

周言礼神情微怔,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提陆家父子,又问道,“姐姐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陆闻笙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朝外看着。袅娜的少女与朗俊的郎君,单看背影,都叫人心生美好。

那郎君似乎惹了她,说话时头侧偏着,处处都赔着小心翼翼。

陆闻笙轻笑一声。

她今日穿一身云烟织锦对襟和绛色旋裙,白净的人穿上秾艳的颜色,张扬中又透出娉婷。

如冬日里的一株兰。

陆闻笙忽偏头咳嗽两声。每到冬日,总会犯咳疾,有时候喉头做痒,忍也忍不住。若是遇到风寒,又要加重两分。

“郎君,今日风大,还是将软帘放下吧。”侍从在旁轻声劝道,“您的病才好。”

陆闻笙按捺半晌,等这股咳意过去,这才靠在车壁上,轻阖眼帘。

侍从识趣,将车内隔风的软帘放下。

车厢陷入安静。

第115章 时章,你长大了

温清珩提了满车的厚礼,往裴俭府上去。

母亲当真是雷厉风行,昨日晚膳才说了厚谢,今日就准备了一车礼品,赶着他尽早出门。

温清珩只要一想到裴俭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就不得劲。

他原本还想将那厮的贼子野心告发,可听父母的口风,那是对裴俭赞赏有加,父亲更是直言,谁要嫁给裴俭谁有福气。

若是让他们知道裴俭觊觎念儿……

岂不是便宜了那厮!

于是闭口不言,第二日邀了秦朗一同上门,两人在裴府碰头。

秦朗听完事情经过,当着温清珩的面,大赞裴俭舍己为人,舍生取义,是仁人君子。

背着温清珩时,又悄悄问裴俭,“那无赖是不是你雇的?”

在秦朗心中,裴俭这人是从来没什么底线的,尤其是事关妹妹,别说是受些皮外伤,断胳膊断腿,他大约也能自导自演出一场好戏。

“英雄救美父,你这思路清奇,手段高杆!”

裴俭正在廊前浇花,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一丝微笑,显然心情不错。闻言掀起半幅眼皮,从一线微光里睥睨过去,如同看傻子一样,一句也懒得废话。

秦朗顿时恼羞成怒。

但又不敢惹他

于是扬声问道,“景和,你方才说妹妹今日是做什么去了?”

温清珩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才不要看到裴俭得意:

“去了潘楼。言礼来京这么久,念兮带他去吃美食了~”

秦朗余光一直看着,温清珩话音才落,裴俭已将手里的喷壶放下。

总算是放下了。

天知道裴时章含笑浇花的画面有多惊悚,多违和。

半点看不出爱心不说,只让人觉得下一步他会将花连根拔起,再从花泥中挖出什么惊天机密。

“时章,你怎么不笑了?”

温青珩踱步过来,看着廊下的花草,一本正经,“是天生就不爱笑吗?”

秦朗心里隐隐兴奋起来。

他可是见过裴俭与顾辞打架的人,那场面,整个包厢桌椅盏盘就没一处好的。妹妹身边的那个弟弟,挺拔有余,清瘦太过,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