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从善如流,“既是误会,解开便好。靖王不如随孤回去,换身衣服?”
萧恂今日颜面尽失,连太子都赶来看他的笑话。
这会儿头脑冷静下来,心中恨意更加高炽。左右已经是这般局面,今日温念兮便是死,也得死进他的府里!
他死死地盯着念兮,阴鸷冷寒,“殿下稍等,且容臣弟带个人回去。”
“恂儿!”
陆皇后再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局面。眼看着萧恂仍旧对温念兮耿耿不放,不由担忧出声。
陆淮牵着念兮的手,掌心一片湿滑。他分不清是自己的汗还是念兮的,只觉得被靖王盯的紧张无比。
他可没有那位御史小姐的功夫,也不知道呆会儿打不打得过?
念兮轻轻握了握陆淮的手,示意他松开。随后在后者担忧的眼神中,走到殿中,“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臣女不愿为靖王侍妾。”
今日一切,皆由面前此女所起。
陆皇后素来温柔高贵的笑脸冷淡下来,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口吻却是一贯的平和:
“可是觉得侍妾辱没了你?不若本宫赐婚,做个侧王妃吧。”
淑妃当即嗤笑出声。
陆皇后懒得理她,只盯着念兮,“好了,今日就先跟恂儿回府去,明日本宫自会遣人将靖王侧妃的印宝给你。”
她说完摆摆手,一副乏困疲态,“本宫乏了,今日的宴便到这里。”
竟是这样将念兮打发了事。
还要拿一个侧王妃的位置来羞辱。
李氏几乎要气得晕厥,殿上与念兮交好的闺秀,皆为此忧心忡忡,尤其是那位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御史小姐。
陆闻笙和太子同时出声,“且慢”
念兮面上倒未见多少慌乱,在陆皇后离席前,跪在大殿青砖上,朗声道:
“臣女多谢娘娘抬爱。只臣女跟随诚敬夫人与徐夫人,于六疾馆内救济贫苦,多有进益,心中更感佩两位夫人大义,不想囿于内宅,愿效仿夫人,终身不嫁。”
她今日身上穿了件银丝银绣花裙,随常云髻上簪着珠玉的茉莉花簪,和裙边的镶滚正契合,与殿中其他珠翠罗绮的女孩相比,更有一分清雅和素净在里面。
纤薄的背笔直,即便跪着,也很有大家闺秀的端庄。
陆皇后停步,深深看向殿中跪着的女孩,一字一句问道,“你要终身不嫁?”
“请娘娘成全。”
说罢,念兮深深跪倒。
陆闻笙轻叹一声,心知这才是她心中所想,他此时若再出言相帮,倒成了她的困扰。
太子看看跪着的念兮,又抬头看了看皇后。
心下犹疑不定,时章走时,只跟他说要阻止靖王纳妾,那这女子出家的事,他还是别插手了……吧?
“好,你既要追随诚敬夫人,那便永远都不要嫁了。”
“母后”萧恂大吼,他才不要便宜了温念兮这个女人!
李氏早在念兮说她终身不嫁时便已晕了过去。
事成定局,众人原当再无转圜余地,心中直叹可惜。
谁料此时殿外又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我们六疾馆又不是尼姑庵,没得不叫姑娘家嫁人的道理。”
说话间,就见徐夫人扶着一个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妪进来。
她一头银丝挽成一个圆髻,梳得一丝不苟,看面容已有了年岁,却难得精神矍铄,威仪肃穆。
“诚敬夫人!”
诚敬夫人冼氏上了年岁,腿脚不便,如今已鲜少在人前露面,没想到今日竟会与徐夫人一同来。
陆皇后扶着宫人的手,赶紧从高台上下来,亲自扶诚敬夫人起身。
“您拜我,却是折煞本宫了。”
诚敬夫人坚持将礼行完,“礼不可废。”
随即看向还跪着的念兮,问询道,“这孩子平日在我那里勤勤恳恳,做事十分认真,不知她缘何惹怒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