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裴俭的名字,许宛歆猛烈挣扎起来。

缚住手的绳子将手腕割得生疼,她咬紧下唇,想要叫自己体面一点,想要把被扯开的衣襟掩上。

她更想直接昏死过去。

她怕当真在此处看到裴俭,那会比死更叫她难受。

念兮那时受的苦楚,如今终于全部如数奉还。

许宛歆清醒地品尝着受尽侮辱的滋味。

周言礼静静欣赏着她的绝望。

等看够了热闹,才终于开口安慰,“别怕,他没来。”

他容色出众,若是有心,笑起可以满是无害与纯真,一个男人,却能叫人有保护的欲望。

然而他若是冷下脸,却又是另外一副光景,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静的深潭,冷厉阴鸷,“裴俭半点也没将你放在眼里,他根本看不见你。”

“你的好与坏,于他并无半分区别。”

许宛歆表情一僵,眼泪不受控制的疯狂涌出,她呆呆地跌坐在满是尘埃的地上,哆嗦着嘴唇,费力喊道,“不会!他不会不管我。”

然而周言礼不给她任何一丝幻想的机会。

他几乎是嗤笑的告诉她,“他知道我带你来这儿,罗哥就是他的人。”

这一刻,成倍的屈辱排山倒海袭来,有那么几息,许宛歆几乎忘记了呼吸,只剩下心口在汩汩流血。

表哥不会这么对她。

表哥不会任由其他男人这么欺凌她。

“我不信。”咬着牙,她从胸肺间挤出这三个字。

“骗骗自己就行了,别当真。”周言礼退后两步,“要恨,也别恨错了人。”

他往后退,围着的男人们反而上前几步,许宛歆吓地惊叫,“你们要做什么?滚开!”

周言礼回身,恶劣一笑,“你教唆方鸿禧寻姐姐麻烦,当时姐姐受的,你也好好体验一回。”

再卑劣的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无助大哭,拼命挣扎,歇斯底里地吼叫。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杀了你。我是未来靖王妃,你们敢这么对我!滚开!”

周言礼是最不怕这些的。

所以他回头叮嘱,“画仔细些,尤其是身体的特征,越隐蔽得越好,别漏掉什么。省得靖王妃死不认账。”

“等许小姐大婚时,好将这件礼物送了去,恭贺新禧。”

其实,周言礼很想叫许宛歆尝尝被人玩弄的滋味,最好是破败不堪才会长记性。

可念兮不喜欢这种事。

即便许宛歆再作恶,她都不喜欢女人被这般对待。

周言礼无所谓。

姐姐的喜恶便是他的喜恶。

何况想要摧毁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不是只有交媾这一途。

周言礼走出破庙。

一个时辰后,画师拿着画出来。

周言礼没打开看,只是将画接过来,然后重新走进破庙。

许宛歆木着脸,夹杂着心灰意冷的绝望,她抬头看向周言礼,冷漠又淡薄,“我能走了吗?”

“马车已在外候着。”

许宛歆走出去,看到侍女与车夫朱贵正坐在马车上,与来时没有分别。

目光躲闪,不敢与她对视。

所以,所有的屈辱都只有她一个人承受,而这两个人却安然无恙。

很好。

很好

温念兮,裴俭,还有今日羞辱她的所有人,从今日起,她会亲手挖好坟墓,将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埋进土里。

……

方才经历一场鏖战,到处都是倒地的断臂残躯,飞溅的血肉艳红,如同京城的十里繁华,渐迷人眼。

天倒是蓝得透亮。

乾坤浩渺,辽阔壮丽,一抹浩大的斜晖从天际洒下,网住这一片静默的大地。

这样的景象,那些战死的士兵,不论是景国或是梁国,他们永远都再也看不到了。

顾辞站在一处小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