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另有其人!”

顾辞撞了撞裴俭的肩头,调侃道,“你小子藏得深啊。老实交代,这些日子你神龙见首不见尾,是不是跟人家姑娘献殷勤去了?”

顾辞这样说,便是他日日都在念兮身边献殷勤。

一想到属于他的角门,裴俭愈发冷了声调,不耐道,“不是。”

顾辞再迟钝,这会儿也察觉出裴俭的不对劲。何况他本就是个情绪敏感的人,想得就深一些

好兄弟大约是感情不顺。

放在从前,谁要是跟顾辞说裴俭会为情所困,他头一个不相信。开玩笑,那可是裴俭诶!

可经历过念兮,顾辞已经彻底领悟情爱的魔力。不论圣人或是走卒,一旦沾染,无一幸免。

裴俭会为情所困,简直太合理了。开玩笑,那可是叫人生致人死的感情诶!

“这耳珰姑娘是谁家小姐?”

裴俭深深看他一眼,没说话。

顾辞又懂了。

他刚认识念兮那会儿,也是患得患失,魂不守舍。

看裴俭这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迹象,顾辞大胆推测,裴俭可能不止情路不顺这样简单,说不定耳珰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人,甚至是人妻!

否则他怎么连耳珰姑娘的名姓都不肯说!

觑着裴俭神色,顾辞斟酌开口,“感情么,先来后到,有缘无分的,那什么……”

裴俭一旁幽幽开口,“也不知这耳珰会不会有送出去的一天?”

顾辞:……

糟糕,实锤了!

第20章 裴俭,会为了许表妹杀她吗?

念兮魂不守舍地往回走。

杏月道,“小姐去得太久,夫人那头催了好几遍。老爷和少爷都回来了,正院已传了饭。”

温府由来是一家人坐在一处用饭。除非哪日有谁身上不舒服,才会在自己院中吃饭。

念兮怔怔点了点头。

方才在树下,她想了好长时间,才终于理清所有的不合理

顾辞和裴俭明明是好友,顾辞的品貌满京都找不出几个,可她上辈子至死,都未见过、听过顾辞的名号。

还有镇国公府。

这般高门显贵,她当丞相夫人那些年,却从未与之来往过。

不是没有起疑。可对于重生这件事本身,她觉得就像是一场梦,庄周梦蝶,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楚。

又或许是记忆偏差,上辈子她全身心都系在裴俭一人身上,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不甚关注。

可若不是她记错呢?

裴俭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在正事上,他相当沉稳可靠。何况是未来发生的事,他没必要跟她这个不相干的人扯谎。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事,裴俭已经经历过一次。

他也重生了。

所以他的语气那般笃定。

念兮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顾辞,尚未退去少年意气,明亮耀眼的顾辞,即将遭遇人生重大变故,要独自承担家族重任,远赴北境,此生再也不回来了吗?

就在一刻钟前,她还因定亲的事情打算与顾辞疏远。如今,她知道了一个男人的命运走向,是那样沉重与艰难。

心脏被一股饱胀的情绪填满,念兮分不清是怜惜还是愧疚,难过或是无奈。

裴俭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若真有那一天,她不可能放下父母亲人,不可能为了顾辞远赴北境。

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在感情中权衡利弊,将顾辞当做聊慰情伤的解药,放纵甚至是诱惑顾辞对自己的喜爱。

她也比谁都清醒。利用顾辞,却吝啬给予自己的真心。

念兮一路沉默,浑浑噩噩走回正院。

父母、兄长的话断断续续传过来

“怎么还不来?菜都要凉了。这臭丫头,一跟她说正事就溜,倒叫全家人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