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义撇撇嘴,“我看这事悬。一千块钱呢。别说只是一个儿媳妇生病要这么多钱,就是亲孙子需要这么多,咱娘都会在心里掂量掂量。可这次,咱娘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你不觉得这事有鬼吗?”
虽然自家男人说这话有些不中听,可李春花仔细琢磨了一下,的确是这个道理。
如果这事换到她身上,哪怕就是柱子生了重病需要砸锅卖铁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治病。她也是不愿意的。
不说她根本不是柱子的亲娘,就算是亲的,她也会有所保留。人都是自私的,都要为自己打算。
为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媳妇倾家荡产,婆婆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李春花有些急了,抓着自家男人的胳膊,“那咱怎么办?”
王守义想了想道,“咱就当没问过娘这回事吧。你看,大嫂昨天晚上就没回来。指不定钱根本没借来呢。钱没凑够就不用去开刀子了,咱也就不用借钱了。”
王守仁并没有把自己在孙家村发生的事情跟其他人说。一方面是因为他嘴笨,不爱解释。
另一方面因为觉得在老丈人家丢了面子。
至于钱淑兰嘛,全家她是老大,没有跟其他人解释的必要。
到了下午,一家人正坐在堂屋,吃着从食堂打回来的饭。
现在,虽然吃的还是大锅饭,可这么多人的饭菜一起烧,分到社员手里的时候,饭菜都凉了,大家怕凉得生病,都会把饭菜端回家重新热一遍。
有那来亲戚的人家,如果想好生招待亲戚,也会提前给食堂一些钱,让他们帮着做点好的。
因为钱淑兰总是给家里人加餐,所以,老王家的院门都是反锁的。
一家人正吃着饭呢,就听到院门外有人拍门喊人。
钱淑兰侧耳听了一下,居然是孙家人。赶紧喊住正起身要去开门的小梅。
忙催促他们,“赶紧吃饭。可别便宜了那些外人。”
听到这话,大家赶紧往嘴里扒饭。
不到五分钟,饭菜吃得一空。
一盆的煮红薯更是一个也不剩。周雪梅和李春花两个人飞快收拾碗碟。
小梅带着小孩子跑到东屋里,透过门缝看外面的动静。
钱淑兰让王守义去开门。
门一打开,孙建设和孙建党一前一后抬着孙大琴就要往里冲。
钱淑兰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瞪着两人,高声嚷嚷开了,“你们干啥呢?想学土匪抄家吗?”
鲁三翠从后面走过来,一把拉住钱淑兰的手,挤出笑脸,“亲家呀。昨天不是守仁这孩子太急了嘛。就把大琴给撂下了,这不我让两个儿子给亲家送回来了。”
听到这话,钱淑兰差点笑出声来了。这孙大琴是东西吗?还撂下了?
不过,她到底还是板住了脸,看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孙大琴。
此时的孙大琴十分狼狈,半睁着眼,呆愣着一动也不动,眼眶红肿,一看就知道哭过。
钱淑兰收回视线,冷冷地看着鲁三翠,“亲家,不是我不想让大琴回来。而是我们家老大昨天晚上回来,就说要跟大琴离婚。你们家这闺女自从嫁进我们老王家就一个劲儿地巴拉婆家补贴娘家,咱老王家要不起。”她凉凉地看了一眼孙建设和孙建党两兄弟,“你们呐,还是从哪抬来抬哪去吧。离婚书,等老大送完孩子上学,回头我就让他给你们家送去。”
听到要离婚,鲁三翠整个人都懵了。她原本还想过来说说好话让老王家去队里借钱给女儿治病。可谁成想老王家居然要离婚。
在这个年代,农村乡下,哪怕吵得再凶再猛甚至是天天干架的两口子也会咬着牙凑合着过一辈子,轻易是不会离婚的。
可谁成想,老王家居然要离婚。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们老孙家怎么能出一个离婚的闺女呢?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了。
就冲亲家的性子,只要两人一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