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泽将坐骑的缰绳暂且绑在树下,挨家挨户的敲门,直敲到第三户人家,才有人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大约是看到陌生人,门里的人眼神疑惑的打量了一会。
康泽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仓促的行了个礼,他指着旁边人事不省的老太太,道:“我们是路过贵宝地的,见着这老人家晕倒在村口,想送她回家。敢问她家在何处?”
那村民不肯将门大开,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刚要关上门,被康泽一只手拦住了。
“我们并不是要借宿,只是想送那老人家回家,或者找到她家里人就好。这位大叔……您把她家里喊个人来?”门缝里光线昏暗,康泽看不清楚,只得猜测的询问。
门后的确实是个男子,一时也看不出年纪。他站在门旁,大约是给哪句话劝住了,面上露出先为难又苦痛的神色,顿了一顿,才道:“她家里没人了。就住在我们边上那户。你送她过去吧。”
他说着,往左手边一指。
康泽还待再问,那人“吱呀”一声关上门,再不见了。
方才他们就是从左手边的路上过来的,男人指的那一户,康泽还去敲过门,难怪无人应答。
康泽快步过去,见门还虚掩着,索性将门推开,等世子爷扶着老太太进了屋,他左右看了下,在桌上寻到了茶具,忙要倒一盏热茶出来。
然而壶里的水,早已冰凉了。
他微微愣了下,又去找灶台,只见灶台上冷锅冷灶,竟也是说不出的萧索。
两个人忙活小半天,屋子里才算生了火,煮了茶,老太太已经醒过来了,神情木然的看着这两个陌生人,甚至都不去问一问他们为什么在自己家里。
茶叶很粗糙,魏清辰用烧开的水烫过,盛在一只大茶盅里,捧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木讷的坐着,一动都不动。
魏清辰曲身蹲跪下来,将温热的茶盅放到老太太手里,轻轻的道:“老人家,喝口茶吧。”
不知是因为那温暖的茶水,还是因为她温和的声音,老太太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魏清辰冲她笑了下,她却垂下了眼皮,冷漠的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魏清辰依旧蹲跪着,平稳的道:“我家里是开药堂的。听说这个村子出了怪病。我来看一看。”
老太太枯瘦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茶盅。
魏清辰捧过茶盅的温暖手掌,轻轻搭到了老太太褶皱的手背上,她的声音和她的手心一样暖,“老人家,您能给我讲讲这个病症吗?若是可以,我是真的很想给大家,治好这个病。”
老太太的手哆哆嗦嗦的抖了起来,半晌,她干涸的眼眶里再次蓄起了泪,哀伤的哭声抽噎的响了起来:“你怎么不早点来呢。这个病。。这个病,要了我们全家的命啊。。。”
这一家子里,最先发病的是老头儿,起初大家都只当他着了凉,没当一回事,后来逐渐发起热,就请了赤脚大夫来看看。大夫诊过脉,也是说受了寒,一边给他们开了兔耳草的汤药,一边还絮叨,最近村子里受寒着凉的人可真多。
吃过汤药,老头儿的烧很快就退了。但是家里人发现,虽是退了烧,可他总爱咳嗽,白日里常常困倦,人也没什么力气。
大家都当他是伤了元气,好在家里儿子已经长大,娶了媳妇,小俩口能下地干活,就让老头子在家养病。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天气已日渐暖和的时候,老头子的病,复发了。这次的病症来势汹汹,他发热又发冷,天天夜里喊头疼,人病得几乎没法子起身。
家里人给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要去找大夫,可赤脚大夫并没个定处,一时半会,哪里去找呢。
屋漏偏逢连夜雨,过得没几天,家里儿子儿媳妇,也陆续的病了起来,且看情形,居然和老头子之前发病的样子极其相似。
老太太吓得不行,跌跌撞撞的跑去找村长,一问之下,更是惊得骇住了。
村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