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稀泥在浅水里打捞。

小崽参与进去,他专注极了,盯着混浊的水面啊啊叫,每捉起一条鱼,他就激动地拍手。

从早上忙到下午,一二十个人在河下游走个来回,一共捉了两桶鱼。

“这几条鱼给小米送去。”隋玉提桶过来,说:“你骑马过去,给你个机会讨好儿子,把他也捎上。”

赵小崽也在偷瞄赵西平,见他看过来,小孩僵着动作咬手,手一松,人没站稳,摔了个屁股墩,差点磕在木床的边框上。

“这个木床有点小了,我明天再去买个大的。”赵西平大步过去抱起小崽,他单手举起孩子,说:“走,骑大马,我们去给你姑姑送鱼。”

目送这父子俩走了,隋玉进屋舀热水洗手,她没怎么摸鱼,身上也一股子鱼腥味,今晚一家三口都要洗澡。

“我还想着小崽见到他爹要哭一场,他倒是平平静静地接受了,也不认生,竟然还记得。”老牛叔感慨,他瞅着阿水不在院子里,小声说:“佟花儿走了之后,阿水天天哭,除非是睡着了,俩眼一睁开就哭,哭了大半月才算消停。”

“小姑娘的心思细腻些,我家这个也哭了好几天,后来我天天带他出去捉虫打猎,有了新玩意,他就顾不上想他爹了。”隋玉掰着饼子吃,说:“往后多带他出门玩,性子养糙点,免得天天在家跟着大人玩,早早学会了察言观色。”

老牛叔若有所思,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别说是人,就是猫狗跟人接触多了,也懂得眉眼高低,跟人同住一间房的耗子比地里的田耗子都机灵些。就是他这个老头子,在客舍住了两年,也多了几分活泛气。

风中传来驼铃声,阿水带着大黑狗跑回来,“嫂嫂,嫂嫂,又来客了。”

“来的巧啊,今晚做鱼羹。”隋玉迎出去,热情地招呼道:“一路可顺遂?”

“极好。”打头的客商说话,寒暄道:“玉掌柜的生意不错啊,又盖房了。”

“不是我家的,是来抢生意的。”隋玉带人往空置的客舍走,问:“是长住还是短住啊?”

客商粗略地看一圈,今年客舍里住的人有些少,可能跟天气有关,十月的天还艳阳高照,这种情况,少有商队停留在敦煌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