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失了力道,指甲陷入皮肉里,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烙下一道道红痕。
斗转星移,漆黑的夜幕在某一瞬间淡化了颜色,浓黑转淡,天边出现青灰色。
鸡叫了,虫鸣消失了,城北的荒野上有了人声。
二黑惦记着请帮工的事,天还没亮就进城了。
等隋玉睡醒时,请来的帮工已经下地干活了,客舍附近没什么人,昨天拿到分红的奴仆们也精神抖擞地下地干活去了,只有老牛叔和猫官坐在桑树下,盯着鸡群别来祸害菜园。
客舍没生意,地里的活也不用隋玉去插手,她吃过早饭没事做,只能把隋良和小崽养的蚕弄出来,她慢条斯理地给蚕喂桑叶,不时跟老牛叔絮叨几句,消磨了半天的时光。
下午又睡一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雇来浇棉花水的帮工走了,盖房的匠人又浩浩荡荡来了,客舍附近多了五六十号人,城北的荒野上又热闹起来。
耗了八天的功夫,地基挖成了,此时地里的棉花进入开花期。
隋玉找到活儿做,她把种棉人分成三波薅过来,教她们打顶,再教她们掐芽条,把她们教会了,她家棉花地里的活儿也忙完了。
“姐。”隋良看隋玉在给猫官梳毛,他走过来蹲下,说:“姐,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你说。”
“你还在外地盖客舍吗?比如酒泉郡和武威郡。”隋良问,“家里没事做,我太闲了,想找点事做。”
“是要盖客舍,不过我本来打算等明年棉花种到其他三郡了,我再把客舍盖过去。”隋玉说。
“不用等明年,我去办吧。”隋良捋一把猫尾巴,他叹气说:“小崽半天在学堂,半天跟着他爹跑,他都有正事做,我总不能闲着。”
这时候有姐姐替他扛着生活的重担,以后总不能再让外甥为他扛起一片天,隋良心想他不能真活成个稚儿,不仅自己遭人看不起,也连累姐姐受人挑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