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卫国和苏卫兴本来不想走，要陪着他一起，可他说：“你们不能这样，留在这里，段里的许多福利待遇都没办法享受，难道你们要一直跟家里的婆娘分居两地？

孩子们一直留在老家丢给妹妹苏如？你们去了段里，就可以要求分房子，要求把婆娘弄来做家属工，要求孩子上子弟学校。”

两人沉默了，最后没有坚持留下，回到了段里上正常班，不再每天上晚班。按照陈大年的提示，他们分到了房子，婆娘来了单位做家属工，孩子接来上子弟学校。

陈大年的婆娘孩子也住在家属院，他们住的是一号楼，还要靠里边一些，就在一楼，靠近水房的那头。

涛涛打扫完了房间，领着弟弟们去水房那边洗澡，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身上的衣服脏了，得赶紧换下来洗。

白色的确良不耐脏，碰到哪儿就是个印子。三人拿了衣服去水房洗头洗澡，完了还拿了一个脸盆去洗白色的上衣。

怕被裤子染色，没敢跟裤子泡一起，三个人的三件上衣和裤子是分开洗的。涛涛负责搓洗衣服上的黑印子，明海负责刷裤子上的脏东西，明春负责洗三个人的塑料凉鞋。

马小兰去水房看了一眼，见三个男娃娃洗的很投入，她退了回来，脸上都是笑。

楼上的三个女娃娃也想洗澡，坐了那么久的火车，感觉身上都馊了。女孩子进去洗要麻烦一些，得一个人看着，一个人洗。

大家轮流洗完，还洗了头，才去洗衣服。

洗完了衣服还给晾了起来，马小兰和李小春在边上就只有看的份儿。

下班回来的苏卫国和苏为民瞧着各自的婆娘，再看看家里的几个孩子，进屋看了房里一尘不染的家具，顿觉疑惑。

明春第一个发现了苏为民，丢下手里的衣架子，扑了过来：“爸爸！你回来了？见到我们你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他自小就喜欢爸爸，实在是爸爸从小就喜欢抱着她，背着他。

苏为民蹲下来，搂过儿子，摸摸他的头，笑着：“爸爸见到你很开心，很高兴。”

“可我不开心。”明春忽然皱起了眉头，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你身上汗臭味重的很，赶紧去洗洗，洗干净了咱们再说话。”

那边，晾好衣服的涛涛和明海走了过来，跟苏卫国和苏为民打招呼。

“爸爸！你回来了！二叔！你看着黑了很多。”

明海笑着调侃苏为民：“二叔这样子像是奶奶常说的挖煤的，爸！你比二叔好不到哪儿去。”

楼上的三个女孩子也下来了，明月和明艳看着苏为民，都喊了声：“爸爸！”

转头看向苏卫国，两人一起打招呼：“大伯好！”

明玲走到苏卫国身边，抬头看了看他：“爸！工作是不是很累？怎么看着又瘦又老？二叔还好一些，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对于女儿的关心，苏卫国心底暖呼呼的，他婆娘都没注意到呢，女儿就看出来了，“爸爸昨天晚上热的睡不着，半夜里起来冲冷水澡，受凉了，有点拉肚子。”

涛涛接话：“以后要注意，大晚上的冲冷水澡很容易感冒。”

马小兰看了眼自家男人，关心地问：“好点了没有？有没有喝十滴水？”

“喝了，好多了。”

瞧着身边一圈儿的孩子，苏卫国很是开心，一个一个打量过去，发现孩子们是真的都长大了。

边上有人回来经过，都要问一句：“哟！孩子们接来了？这么多？”

苏卫国和苏为民就笑，苏卫国告诉人家：“一共六个，我们一家三个。”

也有隔壁邻居的孩子过来凑热闹的：“你们从哪儿来的？是不是来这里上学的？”

孩子们就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起来，大家都差不多的年纪，很容易就说到一起去。

“我们老家是海城聚成县的，我们就是来读书的。”明春很直接，回答完整。

明海反问人家：“你们呢？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