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穆拉竖起了长枪,淡淡地说:“你不知道如何解开我的法术。”
“那我至少可以杀死斐希亚,这样你们就都不用为此考虑了。”她说。
“……”海穆拉的唇角扬起,他望向弗缇斯,说:“她没有把你的弟弟当成一条性命,她的冷酷与她的父亲如出一辙。除了我,没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她。”
“这并不冷酷,她不认识我的弟弟。”弗缇斯将破碎的匕首扔在地上,反手从背上拔出了弓:“而且,我了解她,她不会动手的。”
弗缇斯的话,让戴娅内心复杂至极。
这份信任,让她愧疚,又让她欢喜。
眼看着停下的两个人又要打起来,戴娅的眼中有一分焦急。
阿芙莉亚走过去宽慰说“不用担心,他们两人都不会死亡。我在这里,怎么会让我可爱的孩子们死亡呢?”
弗缇斯不想因为战斗而波及到花瓶里的弟弟,他有意识地朝着开阔的地方转移去。很快,两个人便离开了厅室。戴娅想追上去,阿芙莉亚却扣住了她的手。
“不如借此机会,了解一下国王陛下的往事吧?”魔女笑着说。
“我不想知道。”戴娅冷冷地回答。
“你和他肯定会有成为敌人的一天,为什么不提前做一些准备呢?”魔女说。
“……你想和我说什么?”戴娅停下了脚步,望向她。
“你知道国王陛下手中的那柄枪是从何处而来吗?”阿芙莉亚问。
戴娅想起那柄长枪,不由露出挑衅的嘲笑之色:“不是你给他的吗?魔女竟然将手伸向了神明的使徒,还真是胆大妄为。”
“是我给他的。”阿芙莉亚握紧了她的十指,摩挲着她手上的戒指:“但是,那也是他的恳求。他和弗缇斯·加尔纳一样,有一位必须借助我的力量才可以杀死的人。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阿芙莉亚的话,让戴娅的身体微微一晃。
她的视线,在绘有前王室纹章的女像柱上逡巡着。
她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她的父亲,舍恩王。
“没错,是你的父亲。”阿芙莉亚看着她发白的面色,恍若知道她心中所想,对她说话的声音愈发轻柔:“正如民间所流传的那样,你的父王喜爱漂亮的少年,无论是从民间收敛来的普通孩子,还是贵族的后裔,只要被他看中了,便会被收入王宫之中。”
恍惚间,戴娅想到了她初见海穆拉时的模样。
海穆拉跪在父亲的面前。
女官的手中提着一只笼子,金丝雀上下地跳动着。
“海穆拉……父王……”戴娅的眼睫轻翕,声音颤抖。
“是的。”阿芙莉亚俯在她耳边,耐心地说道:“这位尊贵又年轻的国王陛下,也曾是你父亲的嬖宠。你的父亲十分宠爱他,喜爱他的金发蓝眼,曾经十数日连续地召幸他。”
戴娅的手一抖。
“那时的海穆拉才……”
“很年轻”阿芙莉亚勾起唇角:“因为你父王的宠爱,他得以进入神学院学习术法。为了挣脱国王的束缚,他成为了最为优异的少年神官。然而,他的优秀却只能换来先王更多的垂怜……那就是被制成‘花瓶’。”
阿芙莉亚轻轻朝她的耳垂上吹了一口气,转过眸光,望向了那沉睡在花瓶里的男孩。
戴娅眸光怔怔。
这样
这样的事情!
这种不可饶恕、应当被谴入地狱的事情!
竟然是曾经最为温柔儒雅的父亲亲手犯下的罪行吗?!
她的眼睫颤个不停,手指也是。这不仅仅是身体的颤抖,也是灵魂的苛责与折磨。
她是以家族为傲的人,可她最为珍视骄傲的家族,却有着如此可怕的污点。更让她绝望的,则是他的父亲将斐希亚制成了花瓶。
他可是弗缇斯的弟弟啊……
他可是……弗缇斯的弟弟啊。
“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