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记住了。”循齐答应。
颜执安这才放心了,鼓励她:“我知道你很努力,也很用心,循齐,下一步,我会与陛下扩大巡防营。”
“添兵?”循齐立即明白过来,“为何要添兵呢?”
“陛下信任你。如今陛下一步步在收拢兵权。惠帝便是武将出身,握住兵权,才可取明帝而代之。所以,她希望你握住兵权,信我便是信你。”
颜执安违心说谎,她说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已然做到面不改色了。
循齐茫然,似乎明白过来,自己就是陛下与左相掌握兵权的一步棋子罢了。
这个念头刚萌生就被自己按住了,不对呀,不对呀,陛下与左相随意拉个人过来都可以做的比她还好的。
怎么会选择她呢。
循齐心中生疑,但不急,继续与左相周旋,面上一片谦逊,“我懂您的意思了,我入营后,赵指挥使亲自带我,一切都好。”
“好。”颜执安很满意,循齐是她带出来的,做事稳妥,脚踏实地,再给她两年时间,必然会做出成绩的。
两人说了会儿话,天色黑得透彻,用了晚饭,颜执安回书房,循齐回屋休息了。
循齐先走的,颜执安准备出门,忽而想到什么,蓦然止步,回头看向屋内。
无情意外,关切道:“家主,您怎么了?”
“我……”颜执安欲言又止,她想到了不妥,循齐这些时日以来,用过晚膳就走了,并没有留宿的想法。
有些奇怪。
但她无法宣之于口,因为道理说不通的,循齐要回去安睡乃是天经地义的,自己怎么会觉得不妥当呢。
她摇首,许是自己吓自己,“无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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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齐回屋后,拿出木头人,看着刻错的那道痕迹,良久未动。错了一步,这个木头人就不能要了,连修改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她呆呆地看着木头人,不知所措,若在以往,她肯定就会丢了木头人,但这回,她舍不得丢了。
思索再三,她将找来一只空匣子,将木头人好生放了进去,既然刻不得,丢不得,就选个地方放起来。
做完这些后,她像往常一般躺下就寝。
她很累了,巡防一日,筋疲力尽,躺下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精神满满。但她还是摸到匣子,打开看了一眼,摸一摸木头人,接着去巡防营上值。
冬日寒冷,街上的人不多,多是行路匆匆,常常遇到屋檐下躺着尸体,尸体都冻硬了。循齐便会拿钱,让人好生去安葬了。
冬日以来,最是看清事态冷暖的时候,富人?*? 呼奴唤婢,穷人连裹身的衣裳都没有。循齐时常发呆,看着冻硬的尸骨,想起疯子想起以前的生活。
她如今的权势来自左相,只要左相一句话,她就会再度沦为小乞丐。
不安、惶恐,时常会搅得她心烦意乱。
可回府后,看到左相温柔的面容,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左相怎么会那么绝情呢。
不会的,她不是弃子。
循齐握紧缰绳,眼中冰冷,她得让左相看到她的好处,她如今掌巡防营,不是白身了。
“颜少主。”
男人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幻想,冬阳凌空,看着暖和,实则依旧冰冷。
循齐顺着声音看过去,男人策马而来,戴玉冠,穿华服,锦绣富贵,她笑了笑,“原来是纪王家的公子。”
纪王三子,人称李三郎。
循齐一眼过后,李三郎蹙眉,惊艳无双,未曾想到颜家少主竟有这副丽色。
少女坐在马上,长发束起,墨发如同锦缎一般,面上肌肤好似剥壳的鸡蛋,眉眼扬起,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相貌好,气势足,这一眼,似乎让李三郎忘不了。
“找我作甚?”循齐不羁,找打吗?
李三郎哪里知晓她的心思,巴巴地策马赶上来,扫了一眼,道:“前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