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的双眼流下两行血泪,划过惨白的脸颊。
“你说的是人话吗?康信安是我的弟弟,我再怎么贱也不会?找他口口!你可以说我无耻,说我下贱,我也可以当自己是个婊子,是个娼妓,但这是你跟我之间的恩怨,跟他没有关系。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他!”
这些?从前跟他不搭边的词汇如今从口中说出来,竟然是那样痛。他的尊严被他自己撕成一片一片踩在脚下,针扎一般刺穿他的脚底。
他快撑不住了,每一次呼吸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酷刑,他不想待在这里,不想面对康信安,更不想面对叶闯。
江破云垂下头去,像是一具被人遗弃的木偶立在那里。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想听。
康信安见不得他如此自轻自贱,伏地?掩面哭泣,“够了哥哥,不要再说了……你不要把自己说成那种人,你从来不是……”
“我侮辱他?”叶闯向江破云走去,指着康信安冲他怒骂,“是他非要过来送死,非要来抢我的人!江破云,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他?安分待在这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找别人?!我是不是说过,只要你敢跑我就砍断你的腿!”
康信安激动起来,大?吼道:“叶闯!你这个混蛋!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你要做什么冲我来,随便你砍!”
她转过头骂:“你给我闭嘴!我当初就该把你给杀了,让他亲眼看着你被五马分尸!你说对吧,江……”他的名字还未念全,她感?到胸口迎面撞来一块尖锐的骨头,低头一看,失去意识的江破云正靠在她的胸口,幸亏她还有一只手托着他的腰,否则他就会昏倒在冷硬的地上。
“……江破云,你装什么死?”她护住他的肩膀,被他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手指不慎擦过他的胸膛,竟然黏下几片溃烂的皮肉。
她这才认清他的伤势到底有多重,急忙将他放回榻上,抚着他的侧脸,双手不断乱颤,“江破云,醒醒,醒醒,不许睡!”
她望向屋外倾盆的大?雨,急忙脱下大?氅披在他身上,捂住他的双手,试图唤回他的理智,“江破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江破云……”
他并没有反应,苍白的脸在雷光的映射下愈加透明,连绵不断的大?雨怎么都下不尽,就像不计其数的炸弹将她轰个粉身碎骨。
她如坠冰窖,全身被一股恶寒侵袭,让她直想吐。“医官呢,人呢?人都给我死哪去了?!来人,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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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
康信安被锁在刑架上,身上多出了十来条鞭伤,皮肉绽开,鲜血尽数汇聚地?面,他跪在地?上,抬头紧盯着座上的人,目光满是愤恨。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叶闯一手握着铁鞭,另一手在扶手上有规律地?敲打?着,脸上早已没了那些?惊慌失措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病态。
“先是买通差役,让他们给你通风报信,再趁我离开皇宫时借机潜入偏殿,康信安,你真是蠢死了。”
康信安闻言冷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地?牢,“哈哈哈哈……叶闯,我们两个到底谁更蠢?”
她的脸色愈加阴沉,“你什么意思。”
“在你当着其他人的面折辱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谁保下了你的性?命?当你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谁保全你没有后顾之忧?当你对他肆无忌惮地?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谁只身挡在仙家面前,宁愿背负千古骂名也要带走你这个妖人?!”
康信安挣扎着站起来,冲她怒道:“你当然不知道,你顽固,你刚愎自用,你只顾着报你的血海深仇,你以为?自己大?难不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你错了!没有他,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不让他们说,怕你来杀他的时候会?走露风声,怕你不恨他。那好,我没有被下禁言令,我来说!那时候,仙门?发现你还活着,欲要倾尽全力将你诛灭,是他主动领罪,为?包庇你和九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