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多少天没有去见江破云, 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白昼越来?越短,不知不觉就从?仲夏走?到了初秋,一转眼离她的?生辰只有三天。

地阴魔种就像知道她要过生日似的?, 都不怎么出来?闹腾, 她闲下心?来?,正思?考生辰宴到底选哪种酒, 桃花酒太甜, 神仙醉太烈, 梨花酿倒是不错,可花香比酒香重, 她不喜欢。

辗转了数个回合之后,她垂头丧气?地仰在龙床上,数天花板上镶的?金珠到底有几颗。

……要不去一趟吧,万一他好了呢?过去这么些时日,没有她在旁边刺激他,他应该冷静不少吧。实在不行, 就拿生辰宴的?贺酒为借口请他参谋。

叶闯点头,洋洋洒洒地从?皇宫一路飞到镜花月潭, 此时的?月亮就像十?五的?满月,不见任何缺角, 清风掠过, 她落在那扇门前,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门里传来?轰隆的?动静,看来?她的?到来?就像平地一声雷,吓得里头那人?不轻。她推开?门往里走?,屋里的?陈列还同她走?时一样?,只是笼罩着阴森的?氛围, 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江破云靠着墙壁,双眸灰暗,只敢盯着地面,淡淡道:“你回来?了。”

她以为他会激动地扑过来?,抱住她哭一阵再缠着她酿酿酱酱,可他一直哭丧个脸,好像不愿看见她似的?。

见他的?衣领有点乱,她好心?帮他整理一下,却?被他躲过去,他紧紧抓住自己的?领子,害怕地缩成一团。

这是开?始埋怨她了?她不爽地将手收回,“你这是做什么?要站就给我好好站着。”

江破云没有说话,掐住大腿勉强离开?墙壁,站了不到半刻又跌了回去。

叶闯:“怎么回事?”

他垂下头,用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回答:“我的?腿断了,站不住。”

她指着他的?手腕,不耐烦道:“我说那里。”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自己的?手腕外侧有一块红痕,被人?用刀横竖剌了好几道,密密麻麻地铺在痕迹上,要是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那处被人?咬过。

“我自己弄的?。”

叶闯啧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吗,哪有人?啃完自己又割自己啊?”

谎言不攻自破,他抿住唇,“是江栾咬的?,我不想再让你误会,就把它盖住了。”

她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指着他的?手掌问:“这里也是?”

“嗯。”

他爹的?,江破云根本就没好!看这情况只怕是以后都好不了了。她憋着一肚子火坐在凳上,见桌上摆着一碗冷掉的?粥,指着问:“你今天就吃这个?”

“嗯。”

烦死?了,又不是没给他留大鱼大肉,她一瞟江破云,对方像是等她处罚自己一般站在那里,神色惨淡得很,哼,卖惨给谁看呢?她可不吃这一套。管他谁咬的?,跟谁有一腿,现在她都不关心?了。

衣袖被人?拽住,她低头一看,江破云跪在地上,流着眼泪跟她告状:“卿卿,有人?虐待我。”

他说“卿卿”二字时,她心?脏一痛,倒吸一口凉气?,“你给我放手。”

“不要,”他攥得更紧,“我的?膝盖好痛,帮我找个医官好不好?”

她冷笑一声,踩住他的?膝盖用力?一碾,江破云痛呼一声,全身不住地颤抖起来?,握住她的?小腿,忍受膝盖碎裂的?痛苦也要靠近她。

“松开?。”

“我不要,我不要……”他抱住她的?腿,开?始痛哭起来?,“求求你……救救我吧。”

疯子!她一脚顶开?他,没曾想他直接摔倒在地,面色煞白,捂住胸口咳嗦起来?。

……绝对是碰瓷,她发誓她根本没用力?,他肯定是故意的?。

介于他实在是一反常态,她开?始往深处细想:“你又在打什么算盘?联合他人?谋反,还是趁机给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