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忽现一抹银亮,他睁开了眼。

林凝素没?设防,冷不丁被惊得一退。

今日是拜月夜。

“今日洪先生讲了什么?”目光中带着压迫,让人退无?可退。

“…..大学。”她胡诌的?。

“背给我?听。”林砚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鞘,与戒尺等长。

“不可落下一字。”

飞凫

“…..”

林凝素脑中一片空白, 她能模糊地记得今日所讲经文之?题,还是洪先生?每日耳提面命才有的效果。

真要她一字不落地记下文章,除非是日出西山, 六月飘雪。

黑暗中, 林砚的指尖抚上剑鞘上凸起的红瑙, 他也?不急,只是静静等?着林凝素的回答。

“….哥哥,我记不起来了…”林凝素放软了语气, 试图躲过去。

“那便换个?能记起的。”林砚直直地看着她。

林凝素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人,过不去了是吧, 为什么要为难她。

她自暴自弃地答道:“没有能记起的。”

“好。”林砚阂上眼眸, 没再继续追问。

回去可?以?慢慢教。

林凝素今日要留宿平陵王王府的事, 乃是乌蚩亲去向林相禀报的, 最初林业笙也?觉不妥,不过林凝素那课业水平他也?知道。只以?为是洪先生?认真负责, 想要留林凝素教授,便没有多想。

左右也?就一晚, 不打紧。

林相不知道, 他这一答应, 便是害苦了林凝素。

回府之?后, 那位年轻的长史?没有为她安排住处的意思。因?为林砚还没发话,谁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她不情愿地迈着步子?, 跟在林砚身后。间或落得远了, 这人还停下来等?她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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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能有一刻钟,林凝素走进一处院落, 瞧着像是林砚日常寝居之?所。

在院落侧方?,有一间书?房。

说是书?房, 大小却比堪比一间小藏书?阁,竹帘之?后,隐约可?见不胜数的典籍,有些?是那位早逝的皇子?的,还有一些?是后来购置的。

竹帘之?前?,也?不过两方?几案,二三陈设,十分简单。林砚这人也?没有多喜洁净,只是生?活习惯如一缕无尘之?烟,所到之?处,都留不下多少痕迹。

只有房中若隐若现的松柏香,昭示着主人常居此处。

林凝素在南湖游了一下午,疲累不堪,便率先坐在旁案的软垫上,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打量着。

林砚径自走去了书?阁之?内,精准地捡选了几本经书?和注释,便将一小摞书?搁置在她面前?。

林凝素瞥着书?页上那几个?枯燥的字,困劲儿当即便上了来。

“熟诵,半个?时辰后,我会再次考问。”林砚的指节轻叩着几案。

林凝素认命般拿起面前?不薄不厚的书?页,白纸黑字,之?乎者也?直往她眼睛里钻,让人头晕。

她才耐着性子?瞧了两三行,心绪便飘飞到别处去了。她偏过目光,瞧瞧地打量着主案前?的林砚。

有屋内的明亮的烛火,这人眼眸的异样便没再像黑暗中那般显眼。荆苗灭国多年,而林砚的生?母又是荆苗长公主,他这眼睛的异样,若是让人发现,必会被抓了作把柄不放。

前?世?之?时,这人便隐匿得很好。尽管那时她逮着机会便缠着林砚,几乎整日腻在这人身旁,也?是直到她和林砚大婚的那日,才知晓的。

现在似乎也?如此,每到拜月夜,这人即使出门,亦是阂着双眼,不露于人。

不过,在林凝素面前?,自是不必伪装的。

林凝素的视线四处游移,瞟过屋内的陈设,又绕了回来。忽然,一抹暗粟色的书?封闪过,她立刻顿住。

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