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扬言说,近日?的失踪之案,便是上天对孟国降下的神罚。但根据那日?沈敬安从黑衣人身上取下的木牌来看,降下这“神罚”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帮承天教派的人。

自导自演,可耐不住有人相信。

这谣言一出,再联想到上都城那起画舫爆炸之事,百姓深信不疑。

承天教派也?因此吸引了不少教徒,短短几日?,快成了一支军队。

林凝素在?府中听闻这消息,只觉得在?意料之中,却又觉得这来得太?快。

承天教表面的教主只是一个普通人,可背后?的军师可就是老熟人了。

上次的黄眉军起义,吕宫没做那个出头鸟,只在?其中做了个都督。如?今,这承天教主他也?不做,只是扔给旁人。

上一世,承天教是在?几年之后?出现,那时候孟国百姓比之现在?,更?是如?沐水火。所?以承天教一呼百应,若是没有林砚这个人,孟国可能?就真的要换个天下。

上一世吕宫自己是教主,而如?今吕宫自己却没做。恐怕是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所?以,吕宫为何会?让承天教这样早出现….

流言纷纷,有吕宫这个半文人在?,承天教还?发了许多檄文,在?民间流产,闹得声势浩大。

其中有一篇最为过分,就差没指着当今圣上鼻子骂。

内容大概是,当今陛下年迈,十数年未曾外出征战,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如?今只是仰仗着柱国将?军的鼻息而活罢了。

难听,却也?不算是胡诌。

这可一下子戳到了今上的痛处,立刻便下了旨意,要亲自带着一半的畿辅军去讨了这作乱的承天教派。

朝上的老臣们,甚至林相都不赞成今上如?此决定。

但人老了,难免犯糊涂。毕竟谁愿意承认自己不复从前呢?所?以老皇帝执意前去宛城。

虽说此举措突然,却也?没有太?大影响。毕竟上都与宛城很近,并?非去之千里。圣上离去也?并?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而且,老皇帝还?藏着心眼,此次前去宛城,并?未让太?子和任何一位皇子监国。甚至还?让林砚和孟桓同去宛城,只留了林相代为处理政事。

因着是沈敬安最先发现了那承天教的木牌,所?以圣上也?点了他跟随。算是历练,毕竟曾经多次拒了镇远侯的出征请求,老皇帝也?怕镇远侯面上挂不住。

林凝素是从乌蚩口中听闻这个消息的,当时她第一反应是,不能?亲自给敬安庆生了…

老皇帝此番急躁,几乎是第二日?便点好了兵将?,准备出发去宛城。

她心中惦念着,加之好些日?子没去看望沈敬安,所?以便直接去了镇远侯府拜访。

二人腻歪了许久,直到亥时才姗姗回到王府。

其实?王府内是有门禁的,但因着林砚回府的时间几乎都是夜半,所?以林凝素也?没太?在?意。

她与敬安整个下午天南海北地谈了许多,将?这些天积压在?心头的沉重心思也?驱散许多,回来的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沈夫人知道她爱绯色的花,还?将?自己最心爱的晚秋颜替她摘了一大捧。

林凝素亲自抱着花捧,步履轻盈地下了马车,迈进王府正门。

夜色之中,白袍上的绣线格外晃眼,长身玉立的影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若不是云鸾及时拽住她的袖衫,便差点撞了上去。

来人面上挂着笑,目光却带着审视和探究,黑眸沉沉,格外压迫。

林凝素的笑容僵在?脸上。

是林砚。

“….哥哥,你回来了,今…今日?好早。”

林砚没搭话,盯着她看了片刻后?,上前两步,手?指在?花捧上轻触。

细嫩的花瓣立刻蔫皱,挤出的汁液沾上玉白的指节。

“去哪了?”

“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