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陛下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您还研究这些岐黄之术做什么….”阿嬷也为难,苦口婆心?道,“若非为着您能接近陛下,郡主也不会允准您看?这些杂书。”

“女儿家?,学这些也无用?。您该对那些中宫之仪用?些心?思的。”

阮清攥着衣袖,轻轻发抖。沉默了半晌后,妥协道:“阿嬷,陛下….据我所知,陛下还有严重的心?疾,也是难症。”

若是嫁给当?今陛下,便能继续习医术,那她愿意。

阿嬷斟酌了片刻,像是拿阮清无法,又将书放回到几案上。

“姑娘,老奴熬了汤羹,您为陛下送去。”

“老奴打听了,陛下才自宫外回来?,如今就?在明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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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殿内,沉香燎燃,两三纤植被暖养着,带着寒凉的三月也没蔫黄。

本是悠然娴静的内景,可因着有竹帘后的一道影子在,所有宫侍都战战兢兢,生怕错漏一件事。

陛下自从宫外回来?后,似乎格外反常。

很快,平静被打破。是伍赤大人自殿外进来?,让宫人们松了口气?。

乌蚩站在林砚身后,眼看?着主子拿起一把佩剑,正轻轻擦拭着。

库房中的宝剑,似乎是孟国开国便传下来?的,削铁如泥,寒光闪闪。

乌蚩皱眉,陛下对这些兵刃,一向?是没多大兴趣的…

今日怎么来?了兴致擦起剑来??

“陛下,阮姑娘在外求见。”

“何事?”

这倒是问住了乌蚩,他愣了片刻,答:“阮姑娘带着食盒。”

林砚轻笑,声音如雅瓷:“让她进来?。”

“是。”

阮清提着食盒,见宫人来?引,便跟着进到了里?间堂外。

“臣女拜见陛下。”

殿内很暖,却无端让人背脊发凉。

林砚未允许她起身,凉气?渗入双膝,身上也跟着轻颤。

竹帘被剑锋轻轻挑开,里?间的人来?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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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姑娘?”林砚很意外的语气?,“何事来?见朕?”

“….陛下处理国事操劳,臣女特送来?汤羹。”不知是不是阮清的错觉,如今的林砚和从前完全不同。

他虽是笑着的,如往常那般温润,可那笑意下像是住着恶鬼猛兽。

从前在为这人看?诊时,分?明不是如此….

“那你,又是以何种身份,为朕送来?汤羹。”

阮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是定过亲的,但也不能宣之于口。

她从未如此窘迫过,进退维谷之际,林砚又道:

“朕来?替你回答,你我二人有先?帝钦定婚约,你是未来?的中宫之主。所以你自是以皇后身份而来?。”

“阮家?上下,也是这样期望的。”

这是何意…当?日事变,融弟救护不及,果然还是让陛下起了疑心?。

阮清愣住,她没经历过此种事,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忽然,一柄剑搁在她面前,剑锋还泛着寒光。

“朕身中寒毒,且食过芜梦草,又有心?疾,命不久矣。”

“你便先?自尽,下去等我。阴曹地府,再完婚。”

阮清还没从那句责问中反应过来?,又一个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她连忙抬起头?,面上写满不可置信。

但林砚神色认真,并无半分?戏言之意。

泪水自眼眶滑落,阮清拾起那柄剑,手却抖到握不住。

林砚冷眼看?着这一切,而后便离开了明镜殿。

也不迫着她非拿剑自刎不可。

待殿内的威压消失,阮清便失声大哭起来?。母亲长久以来?的严厉管教,阮家?如山沉重的规矩,和那些强压在她身上的家?族担子,都令她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