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确实变成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顾芒叹了口气。

现在明显也不是什么温存的好时候。

顾芒支起胳膊,用最小心的动作把阮秋平放在床上,给他掖好每一处被角一系列动作他一开始做的很慢很周至,到后面迫不得已有些仓促起来。

他来不及把外套披上,只攥在手里,就跌跌撞撞地奔进卫生间,对着瓷砖的水盆就呕出来。

“咳咳......”

顾芒握住大理石墙面,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下一阵疼痛伴随着呕吐欲上涌,可昨晚滴米未进,呕出来的全是水和酒液。

胃部报复他似的一阵阵收缩,疼地顾芒浑身发抖,这好像是他生病以来最激烈地一次疼痛,才不到半分钟他满头冷汗,根本直不起腰,狼狈地不成样子。

身上半挂的衬衫因为动作下滑,露出锁骨一排排的牙印。

尤其是锁骨节红痣的那个地方,被那只小野猫咬的渗出血痕。

这是用了多大劲儿......

他蹲在卫生间缓了半个小时,才勉强有力气走路了。

顾芒的神色没有因为身体狼狈而出现半点变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批起外套向外面走。

天明的曙光照在脸上更衬的他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他对酒吧门口的酒保点点头走出去,凌晨五点的街上人不多,偶尔有叫卖的早餐小贩。

顾芒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慢慢走到一个小摊附近,说:“来份馄饨。”

那小贩正打着哈欠,扭头见顾芒精致到锋利的漂亮脸蛋先是一惊,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紧接着看到这人苍白地没有一点点血色的脸,迟疑着说:“稍等啊。”

一份馄饨很快做好,小贩几次扭头看这个漂亮又高大的男人,明明外套看上去也不便宜,长的就像有钱人,怎么这么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跟下一秒就要死了似的。

小贩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把馄饨乘在纸碗里,又偷偷给人多放了几个,扭头见顾芒正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垂着头,像要晕倒了。

“......那个,”他到底忍不住问,“要去医院吗?”

顾芒一怔,摇摇头,接过来馄饨。

他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说话,注视着被乘地满满当当的馄饨,强撑着对那个小贩笑了笑。

那小贩被这好看地一笑笑地魂儿都飞了,混混沌沌地回了自己的馄饨摊儿。

顾芒吃完馄饨,总算有了力气,看了眼手机上夏酒发来的转账,数了一下零,再加上存款,终于够他大摇大摆地看病了。

他直接打车到医院,来的时候心里还不痛不痒,毕竟系统之前说过他的身体胃病只是轻微的,就算是得了胃癌也不是不治之症,更何况他还是早期......

“胃癌晚期。”医生掀了掀眼皮,“你家里人知道吗?”

顾芒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亲人。”

“要住院化疗,”医生打着病历单,“每天就开始住院吧。”

“现在不行,最迟什么时候?”

医生面不改色,他见过太多因为什么什么特别原因而身患绝症也不会选择住院的,有的是因为要务农耕作,有的是要照顾瘫痪父母,更多的还是没有钱。

“你什么时候能住院?”医生反过来问。

顾芒算了一下高考的时间,问:“两个月行吗?”

医生没有说话。

两个月,两个月不住院不接受化疗,这人骨灰都积几厘米厚了。

“我的学生要高考,”顾芒说,“两个月以后他们就高考了。”

医生怔住了。

他停下敲打病历单的手,抬头第一次看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

“两个星期,”他说,“最多两个星期。”

顾芒点点头:“够了。”

华市一中人才济济,两个星期也够找下一个数学老师了。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