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车驶进一个商圈,阮秋心一横,手指钻进袖子里,狠狠地在那个半结痂的伤口处扣弄,尖锐的痛感传来,直到把那里弄得再次血肉模糊了,阮秋的身体才恢复正常。
“呼......”
他悄悄松了口气,偏头邀功似的看了眼顾芒的侧脸。
鼻子坚挺,视线带着几分戏谑,内底又慢慢温柔。
只一眼,阮秋只觉得身体又烧起来,忙扭过头收回视线。
这家私房菜坐落地位置极佳,里面布置也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感觉,左右服务生都穿得中式服装,被带到哪个区就操着一口地方语言,吃粤菜就是广东话,吃川菜就是川话,吃温州菜就是温州话,倒有份诗情画意,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样子。
老板和顾芒老相识了,亲自带着二人上了二楼最好的隔间,顾芒这么多世也不是白过的,把阮秋的口味摸地很清,不一会儿菜就上上来。
乘米饭的碗是个小瓷碗,周一圈有四五条金鱼游戏,涟漪似的蓝色勾线衬的碗面尤其清丽好看,碗底还有数条白虾,漂亮地紧,让阮秋看痴了,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
顾芒看他那小模样,心里笑,心想等会临走朝老板要几个碗来,面上却不显,把人碗拿过来乘了半碗米饭。
他饿了,捧着碗米饭吃的不亦乐乎,看阮秋半天不动筷子以为人认生,又亲手给阮秋夹了一块松鼠鳜鱼。
“怎么不吃?”
“......没有。”
阮秋犹豫片刻,夹起那块鳜鱼尝了一口。
甜,鲜,香,好吃,吃完一口还想吃。
“......”
阮秋却筷子动的越来越慢,数米粒似的扒拉碗里的白饭吃。
顾芒皱起眉,他把筷子放下,木质筷子碰到实木红桌,啪嗒一声脆响。
阮秋一惊,也跟着放下筷子,抬头时嘴角还带着米粒。
“你不饿。”
“不是......”
“不喜欢吃这些菜。”
这句话是屁话,阮秋多爱吃鱼他知道地不得了。
“不......”阮秋声音变小。
“那就是对我有意见,看到我就烦,就恶心地吃不下饭”
“不,不是的!”
这一句阮秋叫出来,他攥紧一处桌角,急地面红耳赤不断摇头:“不,不讨厌少爷。”
顾芒不自觉翘起嘴角:“那你给个解释。”
阮秋纠结了一会儿,松开手,脱力似的垂下双臂。
“老爷他不希望我吃太多......”
“哈?”顾芒皱起眉。
这个老玩意儿是什么牛马,饭都不让人吃,顾家缺这一口饭钱??
“他说他喜欢瘦一点的,就不希望我吃的太多,说那样胖了就不好看了。”
顾芒脸色微冷,“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的?”
“高三的时候......”
这是阮秋最不愿意提及的回忆。
高中,别的男生高中还在琢磨着好好学习为了高考烦恼的时候,他苦恼的是筹钱,是还债,是想学画画却没有钱参加美术集训,是想着如何讨好顾京,如何端详人脸色。
阮秋惶恐地坐在那里,面色灰败,害怕顾芒接着问下去。
可是他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高三就跟了顾京。
少爷会不会觉得他很浪荡势利,在少爷眼里,他一定是个在上学年纪就不安分守己朝男人张开腿的不要脸的贱货......
顾芒眸子微垂,让人看不透喜怒。
怪不得阮秋这么瘦,合着高中就被逼着不能吃饭营养不良了。
他亲自端起阮秋的饭碗,又剜了一勺米饭,把漂亮的瓷碗乘地满满当当,放到阮秋面前说:“今天吃不完这一碗,就不许出这个门,我看谁敢不让你吃饭。”
阮秋呼吸一窒,难以置信地看向顾芒。
顾芒皱眉和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