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碰到顾芒的一根手指都是罪过。

少爷一定恶心死他了。

阮秋下半张脸埋在臂弯,终于无声地哭出来。

“噢,是吗?”

顾芒终于开口了,声线还是一如既往地凉薄。

顾京猛地抬头,对视上顾芒看死人般的眸子。

“既然能找一万个不重样的,那你尽管去找吧,”顾芒是笑着的,但眼中丝毫没有笑意:“就是得看你还有没有福气消受得起了?药还够吗?吃没了让人再多给你拿点儿。”

顾京脸上摔了颜料盘一般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他几乎瞠目结舌了:“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顾芒打断他的话,耸耸肩,走到阮秋面前。

人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发抖着不敢看他。

顾芒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给阮秋披上自己的外套,把人一如既往地抱进怀里。

有些僵硬又很烫,像抱着一颗小小的月亮。

顾芒安抚地抚着阮秋的后脑勺,感受到怀里的月亮一点点变软。

一切都似乎没变,只是这次,是当着顾京的面。

顾京捂着心脏说不出话,他气地双眼瞪大,手指指着顾芒:“你!!你,你.......”

顾芒挑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倒是也好意思,你凭什么想对人做什么就做什么?靠你那个只能凭借药物起来的玩意儿?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老对我讲笑话逗我笑了。”

顾京脸刷白:“你怎么知......”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顾芒平静地说着,就像在说地球是圆的。

阮秋睫毛颤抖着,他整个人陷在顾芒怀里,下巴搭在顾芒肩头。

“少爷......”声音哑地他自己都听不见。

“阮秋现在是我的了,”顾芒对顾京说,也是在对阮秋说。

顾京气地脸色青白交接,他从地上爬起来,全身癫痫似的抖,嘴里嚷着要打死这个不孝子。

顾芒静静看着他,“嗯,也包括顾家,如果您还有爬起来的力气,还是先别想着要打死谁,先去数数在公司你还有多少股份吧?”

把话撂下,他不再管顾京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离这栋房子越远,越能感到怀里小小的人一点点软下来,顾芒摆放玩偶一样把阮秋放在后座上,从刚才开始他就闻到血腥味,顾芒皱眉说:“先忍一下,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阮秋恍惚地垂下头,在后座上又缩成一团,没有说话,吸了吸鼻子,又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从顾芒的角度可以看到阮秋的侧脸,发丝垂下来在下巴颌那勾着,有些长了,若隐若现,可怜又讨人爱的样子。

顾芒伸手去挽起那里的发丝,阮秋应激性紧闭双眼,浑身僵硬。

顾芒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头发挡住了。”

他对视上阮秋泛红的眼圈,又轻轻说:“别怕。”

已经没事了。

他终究来地晚了,夏威夷这边的几个白鬼子很听他话,都是见钱眼开的主,钱砸够了人也就顺了,只是业务和国内对接耗了几天,中午才忙完,把顾家的东西彻底写上“顾芒”这个名字了,下午就来找阮秋了。

可他没想到顾京这个杀千刀的一刻也不安生。

他知道阮秋现在不太好,让他好起来也不能急于一时,把手收回去时却被人攥住了。

阮秋没说话,只是紧紧握住顾芒的手腕。

顾芒垂眸看着阮秋手和自己手腕的交接处。

他问:“很疼吗?”

阮秋的眼睛又湿润下来,他从蜷缩的状态里强迫自己舒展身体,车里暖气很足,他堪堪披着顾芒刚才给他的外套,然后赤身裸.体地,不知廉耻地去抱住顾芒。

“少爷,少爷......”

阮秋身体没力气,无力地摇摇晃晃地往他怀里钻,顾芒担